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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第86章

顾白衣醒转过后, 除了面色略显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另一边,谢白却躺在地上, 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嘴角还隐隐含着笑。

岂料片刻后, 他双目紧闭,口中呢喃着什么, 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姬容皱了皱眉,瞧着地上的谢白。

一股细细的血流从他的口鼻间流出,淌过眉眼和唇角,像是春日里轻薄彤红的光打在脸上。

不同的是,那道光影蜿蜒流淌, 浸湿了暗红色的衣袍。

他倒在地上,攥着指,将掌心掐出一道血痕。宛如濒死的游鱼,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末了,墨雨望着谢白,摇摇头, 说道:“小公子魔障缠身, 恐怕要永远留在幻境里了。”

姬容看看谢白, 再看看墨雨和顾白衣,问道:“为何?”

却不知, 她问的到底是谢白为何会被困在执念之中,还是谢白为何会有如此深重的执念。

墨雨说:“我不信世上有轮回, 但信因果报应, 循环不爽。只因我死的那一天, 魂魄飘向上方,似乎被风一吹便会消散。若不是月姐姐拿出棋盘救我,续我一命,我岂能留存到今日?”

“我相信执念深重之人,就算是寿终正寝,也是要应了业果的。这位小公子就算今日不死,终有一日,他也会因心中执念而亡。”

地上的人还在挣扎,滚落了一大滩的红,可怜又可悲。

顾白衣淡淡地瞧着,再看看站在谢白身旁的姬容。

姬容的神情有些复杂,一方面,谢白活着确实对她没什么好处。

但若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倒也不是做不到,而是有些……不忍。

毕竟谢白也是自己在这个世界里认识了两年的npc,此人虽然可恶,嘴巴也十分毒,还捅过女主一剑。

但她相信,万事皆有因果,谢白行事的确颇为奇怪。不过应该也有他的道理在。说不定他身上,还有什么没发掘到的线索呢。

一棒子把人打死,线索便断了。

她觉得,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有他们存在的理由,绝不会无故地爱,也不会无端地恨。

顾白衣看着姬容,抿唇一笑:“师姐既然想救谢白,那便去救吧。”

姬容不由得愣了愣,她确实没想到顾白衣会这么说。

毕竟,女主也不是什么圣母,怎么会想救害过自己的谢白。

岂料顾白衣转过头,看了倒在地上的谢白一眼,对姬容说道:“我不会救谢白,因为他想杀我,且我与他有仇。我的仇人,便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师姐与他无冤无仇,你若想救,便去救吧。”

此话看似说的不留情,但姬容却明白,女主其实是想给谢白留一条生路的。

原因为何,她也不知道。

墨雨听了,说道:“若要救他,其实倒也简单。只需入梦境,将他从执念中扯出来即可。”

姬容心想,那如果没扯出来,那老娘岂不是也得死在里面。

墨雨似乎看出来了姬容的想法,抿嘴笑道:“若是扯不出来,入梦之人便得随他一同留在幻境中。不过看在你这丫头与月姐姐长得如此相像的份儿上,我便网开一面罢。即使他出不来,我也会救你出来。”

还真是托了她姐的福。

姬容总觉得,冥冥之中,她姐虽然百年前就掉进深渊了,却好像一直如影随形,无形地安排着自己。

但既然都安排到了这里,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姬容拱了拱手,淡淡地说:“多谢前辈。”

墨雨笑得婉约:“不客气。”

语罢,她抬起手指,指向姬容。

手指上缠着鬼魂的怨气,还有一缕一缕的红线。

落下的那一刻,姬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

紧接着,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姬容瞧见一个院子。

那院子很破,置有几间房。房中隐约传来妇人凄厉的喊叫声。

正值暮春时节,婆子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泼出去,浇在枯败的花草上。

漆黑的石砖染上了血迹,产婆跨出门槛,踩过鲜红的阶,大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少爷!”

姬容百无聊赖地飘在上空,看电影似的看了一会儿。

看了许久,她才明白房中的婴孩到底是谁。那孩子是上一代楚王的长子,名唤韦知白。

虽说是长子,奈何他的生母只是楚王年轻时寻花问柳,随意幸了的一个风尘女子,身份本就算不上光彩。

怀了孕的楚王妃心中更觉不舒坦,埋怨楚王只顾着风流快活,生下这样一个卑贱的长子,平白教人笑话。

楚王亦觉得这个儿子十分多余,便将此事瞒了下来,当做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待到楚王妃诞下子嗣时,他才把这个儿子拎出来,告诉下人们:“这是本王与妾室所生之子,算是你们的二主子。”

明明是大少爷,却硬要说成二少爷。楚王的态度十分明朗,下人们心领神会。

王妃得宠,视风尘女子为眼中钉。不劳她动手,管家见风使舵,便克扣妾的吃穿,将妾迁到了破落的小院里。

妾日日受尽嘲讽,还被王妃和侧妃当成奴仆使唤。

她心中悲愤不已,怀念起自己在青楼楚馆的日子,奈何又出不得高墙,便把气撒在了孩子的身上。

姬容看着妾日日打骂那孩子,小孩始终只是抬起清亮的眼,静静地望着她。

终于有一日,二少爷被妾用枝条抽了满身的鲜血,却开口说了话。他伸出手,握住妾的腕,轻轻地问:“娘,你的命如此,又能怪得了谁呢?”

当晚,妾自尽了。

妾死时,身上亦有伤,深的浅的,那些淤青看着都教人害怕。

二少爷站在院子里,纸钱燃起的烟模糊了他的眉眼。下人给妾的脸盖上白布,随便裹一裹,不知道扔在了什么地方。

妾虽死了,但王妃看着二少爷,却仍觉气恼。寻了个由头,将二少爷院子里的奴婢撤了,遣了个年幼的丫鬟陪伴,让二人在小院里自生自灭。

姬容看到这处,困惑不已。

本以为一进来就会遇到谢白的执念,结果不仅没遇到执念,都现在了,谢白还没出场。

也就在她如此腹诽时,那个名叫红枝的丫鬟穿着一身红,泪汪汪地进了院子。

她还那样小,便要伺候那样不得势的二少爷。这日子,怕是望也望不到头了。

却不想二少爷白衣白袖,正站在枯枝败叶中勾着扇面。

不管红枝有没有愣住,反正姬容是傻了。

这他妈,这个穿白衣服的少爷,不就是骚包谢白吗?

此时的谢白并不骚包,相反的,还颇有世家公子的风范。见了比自己还矮一大截的红枝,他只抬头看了一眼,随后便继续描扇面。

红枝看二少爷虽然穿着白衣服,但也不像是孝服,不由得问:“少爷,你不为夫人守灵吗?”

二少爷眼也没抬,淡淡地说:“你看这偌大的院子空荡荡,可有人前来奔丧?既然埋在了荒郊野外,那些老鼠乌鸦自然会为她守灵。”

王妃想让二人自生自灭,可他们却活了下来。

冬天很冷,二少爷便从妾的箱子里翻出了些金钗步摇。典当后,换了被褥和炭火,置在屋中。

房内燃起炭火,红枝扒着门框,站在外头汲取着暖意。

二少爷望着屋外的那抹红衣,对红枝招了招手。

红枝进了屋,跪在地上,却听见少爷说:“我们都是贱命,活着已是不易,你不必拿我当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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