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总会掩盖住秘密。

降谷零拿着文件夹走到了风见身边：“都整理好了吧, 风见。”

“是的，降谷先生。”风见立刻报告：“几次会议结束后，各方决定让卧底们彼此知道身份, 然后在组织里相互照应。虽然说有一部分的牵制意味, 但是大体上不会再造成像上一次那样的卧底之间相互……”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风见马上捂住嘴，小心翼翼地观察降谷零的神色。

降谷零看向风见, 自然知道风见在想什么, 神色自然地接着风见的话说下去：“防止再次出现天台事件,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有利有弊, 不过上层已经有了决断我就不给意见了。”

风见看着降谷没说话。

降谷零视若无睹：“这里面还说了互通情报吧。先试试水，把我们这边不那么重要的情报交换出去。至于其他的暂时不要说。”

“是, ”风见说道：“辛苦降谷先生来这一趟了。”

降谷零在文件夹上签了字：“没办法, 这种行动必须是我亲自签字才行。东西呢？”

风见将挂在身上的 U 盘交给降谷零：“在这里。”

这次降谷零是以刺探警方作为掩护才到警/察厅的, 所以相应的他也需要带回去一些“有用”的情报。而这次“有用”的情报就是透露在长野抓捕的组织成员的关押地址, 至于下一步就看组织是要救这个人还是要杀这个人。

“记得通知相关部门做准备, 行动的时候不要误伤了。”降谷零嘱咐道。

风见：“您放心, 我已经准备好了。保证不会误伤到其他人的。”

“行了，具体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让一直监视 FBI 的人撤回来吧, 我们没有那么多精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人身上了。”降谷零的这句话像是对风见说的, 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是。”

“好了，那我就走了。”

风见看着重新隐没在黑夜中的身影叹了口气, 降谷先生您真是太辛苦了。

“风见先生您为什么叹气了？降谷先生放过 FBI 不是件好事吗？”朝雾说道。

风见看着同事摇了摇头：“朝雾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当你知道了, 就知道降谷先生忍受了多么大的痛苦了。”

清冷月光倾泻而下，降谷零压低帽檐来到了自动贩卖机前, 投去了一枚硬币。在哗啦啦的声响后, 一罐咖啡掉了下来。降谷零蹲下拿起了咖啡, 打开封口后喝了一口，甘苦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跃。

降谷零忍不住地蹙了蹙眉。果然不管喝过多少咖啡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

“zero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猫猫啊。”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说起来，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回忆起 hiro 的声音了。降谷零抬头看向满月，说起来那天的夜是这样的天气，万里无云一轮圆月高悬在天空。

银白色的寒霜落在天台上，落在他的身上，也落在 hiro 的身上。在组织的人通通撤走后，天台重新回归宁静。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与硝烟味混合的味道，那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可是他依旧没有离开那里，只是靠着天台的墙壁上坐着，陪着 hiro 等着其他人的到来。

“hiro，这是我们久违的单独相处吧。”降谷零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寂寞的空间响起。可是过了良久，这寂静的空间里却没有响起第二个人的声音。

“hiro，终于能叫你的名字了。你知道吗？我刚才是费尽力气才阻止自己叫你的名字的。可笑吧，到最后我竟然连你的名字都不能叫出来。”

降谷零就这样静静地坐着，陪着渐渐冷却的诸伏景光等着风见的到来。终于在事发的一个小时后，寂静的空间重新响起了哒哒的响声。

风见推开门大口喘气，在看到眼前的场景后忍不住地大喊一声：“降谷先生！”

降谷零慢慢地抬头看了一眼风见，淡淡道：“风见你太大惊小怪了，如果组织的人还在这里的话，你一下就把我暴露了。”

“十分抱歉。”风见跑了过来检查诸伏景光：“降谷先生诸伏怎么样了？”

“死了。”

风见僵住了，他本以为诸伏还有一线生机的。

降谷零又重复了一次：“死了，hiro 死掉了。”

风见张了张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吧。”降谷零听着自己的冷静地安排着一切。如果非要形容这种状态，那大概就是自己的灵魂被抽出在外，只剩下一具躯壳在机械地做事。

等到他和风见终于处理完一切的时候，他终于重新触碰到 hiro 的身体后。他像是被那冰冷的触感打醒了一样，灵魂重新回归身体，那些情感也重新在心头迸发。

用钻心剜骨来形容此刻的自己都不为过，那股痛苦将心脏碾压成齑粉，让眼眶酸痛，让喉咙塞进了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