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有点疲了,他的声音懒懒的。
“嗯。”
“还没死。”
“便利店的员工都被谢家换了,把人扣下。”
“你的车废了。”
“很忙,要给人辅导作业,没事挂了。”
估计辅导作业的对象是她,孟盈艰难抬起头,周司屹瞥她一眼:“陆霄洄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孟盈抿抿唇,出了这么大的事,一般要做的是给家人报平安。
可她好像不需要。
但电光火石间想起件事—便利店的账还像没结。
难怪那些店员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原来不是真正的店员。
她想了想:“如果方便的话,能帮忙结一下便利店的账吗?”
周司屹开了免提,陆霄洄的声音传出来:“没问题,就这个事吗?没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兄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周司屹冷冷瞥了屏幕一眼。
“没了。”孟盈小声说。
“你哥是不是吓你了?他人就这样。对了,你买的是什么东西?”
“一盒酸奶,还有,还有…”
还有那盒没来得及放回去的避孕套。
孟盈睁大眼睛,脸刷地红了。
“给一百刀。”周司屹冷酷地说,“没事挂了。”
死一样的寂静。
孟盈紧紧抱着书包,想起里面的东西,脸比刚才更红。
“脸红什么?”周司屹收起卫星电话,“明天也可能出意外,外公安排了早上回国的航线,你先回去吧。”
“你不走吗?”
“不走。”周司屹说,“危险的不是我。”
也可能,不是不危险,而是无所谓。
孟盈抿抿唇,从书包里拿出盛着领夹的盒子,书包是防水的,盒子还完好。
“可以帮忙把这个交给周叔叔吗?是妈妈让我带来的。”
想了想,她轻声说:“如果不方便的话…”
“无所谓。”周司屹随手接过盒子,平静地说,“不是第一个。”
不是第一个的意思是,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孟盈垂下眼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替章行芝问出了想问又一直不敢问的那个问题:“周叔叔对我妈,是真心的吗?”
“别想太多,”周司屹说,“不会认你这个妹妹。”
可以猜出的答案,只是章行芝不死心。
这在周司屹这样的世家里是常事。
利益、权势、欲望,比血缘跟情爱重要的东西实在太多,光鲜华丽下面裹着污糟人心。
所以即使周正临对章行芝有真心,这些真心也一定排在利益的考量后,一开始出于种种考量不公开,最后也一定不会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司屹那句“哪只眼看到难过了”是在无数次算计、背叛后,冷眼旁观的真心话。
“知道了。”孟盈干巴巴地说。
她垂着头,手指紧紧攥着书包带,看上去又乖又可怜,像是被人欺负了。
周司屹侧头看过去,似乎皱了下眉:“委屈什么?”
“没有委屈。”孟盈小声解释。
她只是有点难过。
为章行芝和周司屹难过。
周司屹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会儿,他的目光跟本人一样冷淡,锋利得让人透不过气,孟盈哆嗦了一下,手指绕了绕书包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