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观清已经不像前几日那般的温文尔雅,他浑身湿透,散落的发丝黏在他青白的面颊之上,有几分狼狈,可那一双眸仍旧温柔。
百姓冒雨而来,竟是反对魏安杀谢观清。
霍瑄当即让人入宫,禀报魏安。
谢观清瞧着那皇浦司的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出人群,奔往皇宫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听着百姓反对他死,说他是南越之神的言论,他轻轻仰头,终是笑出声。
他死不了的,他可是南越的神啊!神怎么会死呢?
早就知道魏安已经不像曾经那么信任他,早就知道此次入宫他有一劫难,区区劫难罢了,不过是大手轻轻一挥,便可化解。
枉闻溪那么恨他,多次给他设计,却都不能拿他如何,次次镇国将军府被不在意,被舍弃,滋味如何啊?真想问问她,问问闻寂之!被他们所忠之君疑心,却不愿反,甘愿当一条狗!
闻溪想必日日夜夜难受的睡不着吧。
重生而来,心知魏安的无情,却想恨不能恨,想杀不能杀,想反不能反,所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针对他,陷害他,拆穿他,结果呢,最后啊,他还是安然无恙!
他们拼死护君王与百姓,而君王与百姓拼死护他!
“诸位百姓。”谢观清缓缓开口,嗓音温柔:“此番,我被他人蓄意陷害,陛下听信后要将我杀之,我虽失望但也不愿陛下与百姓为难,是以,甘愿赴死,可听闻城外百姓受难,乃是因天神降下惩罚,我心悲痛,是以,为了百姓,我必须为自己证明清白!我一生为百姓为陛下,从未有不臣之心!望诸位信我!我亦会亲自求问天神,保我南越子民平安!”
“国师安好百姓亦安!”
“国师必然清白!”
“我等受国师庇护多年,唯有国师,才能安稳南越!”
“国师造福百姓,护佑百姓!如此之人竟被陷害至此,实在不公!”
“胆敢陷害国师者,不得好死!”
百姓语声激昂。
霍瑄瞧着越来越多的百姓,那字字句句都在说着谢观清的不公,谢观清无罪,令人心头震撼,他身侧拳头收紧,此事,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起民乱。
他当即站至谢观清身上,冷声道:“谢观清并非我南越人,而是他国派来意图乱我南越的贼寇,多年以来冒充医者身份接近陛下,给陛下投毒,如此一桩桩,足以死罪,诸位百姓可莫要不分青红皂白的追随!”
百姓却全然听不进去,如同入魔了般!霍瑄瞧着,眉头皱的越发紧,这其中定是有人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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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魏安听闻菜市口一切时,惊的站起身来,“这些话是从百姓口中说出来的?”
“是。”那前来禀报的皇浦司捕快道。
魏安心头止不住的震惊,他知道谢观清在百姓的心里不一般,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若在以前,遇上这样的他虽惊却也没什么,可现下,这让他不禁后怕,如若百姓……
正想着,陈公公便躬身进来:“陛下,武德门的内卫首领求见。”
“让他进来。”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内卫首领抬脚进来,面色凝重道:“陛下,武德门外聚集了不少百姓和世家贵族,请求陛下赦免国师,处置陷害国师之人。”
魏安本就白的面色越发白了,这是在逼他!如果他不赦免谢观清会怎么样?赦免了他又会怎么样?
太后也听闻了外头声响,惊的赶忙来寻了魏安。
“安儿。”
魏安死死咬牙,本就白的面色越发白了,此事无论怎么做都是一种豪赌,他如果真的赦免了谢观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