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早就出来了。”他试图从容地解释，只是说完后默了默，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沉声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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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熙雨其实心里没有多少被冒犯的感觉，刚才还未挂断电话时她余光瞄到墙脚露出来的鞋尖，作为造型师，她当然知道这双鞋子今天出现在赵寅城脚上，联想到刚才自己从店里出来时对方就不在桌子上，所以事实是明摆着的。

她只是有点懵，听到赵寅城道歉的话后本能地摇了摇头，想低头去拿笔和便利贴，却发现出来得太匆忙并没有带在身上。

尹熙雨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字，赵寅城不自觉紧盯着她，小姑娘打字的速度很快，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跳跃，不一会儿，她将手机翻了个面转向他。

〔我相信你原本就在这，也接受你的道歉，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赵寅城不自觉松了口气，目光落到唇角微微弯起的女孩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幽光，尹熙雨是他遇到的异性中非常特别的一位。

虽然并不能一概而论，但大致来说，在赵寅城的印象中，三十代的女人因为阅历会显得成熟，二十代的女孩子多少脾气里还带着点任性，而尹熙雨则是占了两头，年纪虽小，性格却沉稳内敛。

现在他已经清楚大概的原因，倘若在幼年时期就失去父母，自己又有身体上的“缺陷”在，恐怕她想“任性”也没有“任性”的资格，想到这里，赵寅城不禁有点想叹气。

或许他下午应该让成烈再多给这孩子买点好吃的才对。

赵寅城忽然开口：“你现在要回餐厅里面吗？”

尹熙雨下意识摇头，她已经吃饱了，再回去也只能傻坐着，而且还有可能会被其他同事“关心”地询问一些有的没的问题，尹熙雨虽然已经不会因为自己说不了话这件事而觉得伤心，可面对大家接二连三同情与惋惜的目光，心情实在说不上很好。

本以为对方下一句要说“他先回去了”之类的话，没想到赵寅城掏出一只打火机，侧过脸庞看她，嘴角礼貌地翘起：“介意我抽烟吗？”

尹熙雨一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本能地伸出两只手摆了摆，心中后知后觉地想着，你打火机都掏出来了，我要是说介意，难不成你就不抽了？

“啪嗒”，打火机清脆的声音响起，没几秒，清淡的烟味慢慢缭绕于鼻尖，尹熙雨皱了皱鼻子，悄悄嗅了一下，她的确并不是非常排斥烟味，因为姨母偶尔也会抽，这两年频率稍微低了点，之前压力大的时候会忍不住抽烟，这也算是她排解压力的某一种方式。

至于赵寅城为什么抽烟，尹熙雨认真想了想，发现自己似乎还真猜不到，毕竟在她看来，对方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照理来说应该也没什么烦心事需要抽烟来释放压力，估计就是单纯有瘾吧？

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三四步距离，一高一矮的影子在路灯的照射下落在地上，寂静的小巷里，似乎隐隐还能听到树上若有似无的虫鸣。

尹熙雨也不觉得无聊，低头盯着影子发会儿呆，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赵寅城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吸着手里的烟，微微蹙着眉吐出缭绕的烟圈，余光时而落在身旁安静的小人身上，她应该是非常耐得住寂寞的人，一点儿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察觉到小姑娘的眼似乎朝自己看了过来，赵寅城在那之前飞快收回目光，即便垂眼，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尹熙雨认真打量他的感觉，赵寅城以前被很多异性用爱慕或崇拜的目光注视过，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像是被“观察研究”的打量。

不过想到小姑娘的本职，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他这猜想倒还真是歪打正着，尹熙雨的确在研究赵寅城的外貌，越看越稀奇，越看越感慨。

晚上来聚餐时他穿着自己的私服，黑衣黑裤，没什么特别之处，但似乎正因为这身服装的普通，恰恰衬托出赵寅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