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不尽。”
康熙:“……”
莫名地,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也许是好几个月没怎么说话,先前嬉笑怒骂时的亲密和放松都像隔了层纱。
康熙学着曹寅那样花腔怪调,方荷比宫里任何一个妃嫔都更加恭良谦让,但这种浮于表面的和气,叫人特别难受。
“你……还在怪朕?”康熙轻叹了口气,拥住方荷的肩,叫她靠着自己。
“是朕不好,那晚在延禧宫,朕不该跟你说那些话,朕只是因为太担忧外头的风雨会伤着你,才会一时左了心思。”
见方荷不说话,康熙低下头亲亲她的额头,声音愈发温柔。
“朕说过,你做你自己就很好,不必与其他人一样,朕不会因此怪罪……”
“真的吗?”方荷突然轻声打断康熙的话,像是做梦一样,抬起头安静看着康熙。
“臣妾真的可以做自己吗?”
康熙含笑点头:“自然——”
这回方荷没开口,他的话音却戛然而止。
因为方荷紧抿着唇,一只手用帕子使劲儿擦额头,另一手用力地推他。
“果果……”康熙赶忙将方荷拥得更紧。
方荷眸底的倔强更深,甚至渐渐积聚起雾气,化作晶莹摇摇欲坠。
“别叫我果果!放开我!”
哪怕方荷的声音不大,却还是惊了眼眶里的水色,一滴滴从眼眶里直接砸在康熙的龙袍上。
“你不是怕我恶心吗?那就别碰我!你就会说说而已!”
康熙下意识想要松手,却突然想起曹寅的话。
他说这女人生气的时候,容易反着说话,这时候松开手,再想伸手就难了。
他忍着轻微的不悦和不自在,没放开手,免得她挣扎之下坐不稳,会伤到自己。
可他也不是曹寅,康熙面容依然冷静。
他不明白,除了处置乌雅氏,她还想要什么。
放她出宫是不可能的,即便被她怨恨,她一辈子也只能在他身边。
“果……方荷,你想要朕做什么,告诉朕,哪怕是看在你救了皇玛嬷的份儿上,能满足的朕都会满足你。”
“还是……”康熙抓住方荷的肩膀,“你怨恨朕怨恨到再也不想看见朕?”
“方荷,这不像你的性子。”
“我不该怨吗?”方荷含怒抬起噙着泪的眸子。
“我从来都不欠皇上的,刚开始得到皇上的信重时,您对我的好和偏爱,我在北蒙拿半条命还了。”
“若是不逃跑,我就有可能成为准噶尔的俘虏,昏迷了三个月才醒,还是皇上宁愿我受辱而死,也要计较我欺君的罪过?”
康熙听得揪心,他更不解,“朕何时计较过你的欺君之罪?”
“如果您不计较,就不该以天涯客栈里所有人的性命来威胁我进宫!”方荷眼泪掉得更凶,捂着嘴哭得特别小声。
“皇上总说对我够好了,可我跟着皇上进宫,这难道不是皇上应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