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车帘漏出一道小缝隙,仔细观察外面。
她现在的行踪已被人盯上,坐马车如论如何都会被查出来的。
看到了熟悉的光景,宁泠喊道:“停。”
马夫好奇问道:“怎么了?”
“忽地想起这附近,我有个亲戚许久没有拜访了。”宁泠笑着答道:“大哥,你回去吧。”
古井镇的马车一脸皱眉地看着宁泠,觉得他举止怪异,莫名其妙。
可宁泠执意如此,他也不管闲事,少跑些还轻松点,于是调转马头回古井镇了。
宁泠下了马车后,打量四周这个地方,就是裴铉刚才经过的。
当时听见说此地距离高石县一炷香的时间,那距离淮州应该还远。
宁泠当时做大姐的马车时,有心记了下路。
但是时隔一个月,她不能保证。
但是没关系,路面上众多的马蹄形可以为她指路。
宁泠背着买好的干粮和水,在路上行走。
路上的风险宁泠也考虑过,但是她还是想赌一把。
靠近州城不可能有土匪,尤其裴铉还在这,官员肯定会注重治安民风。
一个时辰的马车路程,宁泠估计自己要走两三个时辰。
最好是清晨刚开城门那时侯入城,那时候入城的人多,把守城门的士兵肯定不会检查太仔细,对面容印象不清晰。
看来只有连夜赶路了,宁泠低叹一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宁泠累得满头大汗,坐在路边喝了口水后,咬咬牙继续坚持下去。
白天光线好她认路更加清晰,而且随着时间流逝,路上的马蹄印肯定越来越模糊,晚上也更不好辨认。
天色昏暗笼罩着大地,宁泠已经不记得走了多久了,脚疼得厉害,小腿酸痛。
她得赶紧找个地方歇一歇了,反正肯定走了大半多了。
宁泠不敢去有人的地方借宿,只有沿途找找破庙,或者亭子之类。
又走了会,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寥寥星辰坠于夜空。
宁泠找到了一个破庙,她谨慎地将拿出防身携带的银簪,死死攥在手心。
另一自拿着包裹取出的火折子,吹燃后她慢慢推开门进去,嘎吱一声。
厚厚的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宁泠直咳嗽。
宁泠眯着眼眸将这件庙屋走了一遍,没有任何人住的痕迹和物品。
此地处于两县城中间,人烟稀疏。乞丐流氓们会更愿意靠近人多的地方。
宁泠放心地找了个角落,将包裹抱在怀里睡觉。
春季夜晚的风带着微凉,宁泠忽地想到她逃跑那天被酒鬼堵在胡同的事情。
如果那天她没能侥幸跑掉,她会毫不犹豫地拿出侯府的卖身契震慑众人。
行踪暴露就暴露了,人活着就什么都还有可能。
现在那张卖身契她都留在身上,也算狐假虎威的一张护身符。
她不敢睡得太死,睡一会醒一下,透过破残的屋顶抬头看看天色。
见天色稍亮些后,宁泠又收拾好东西继续赶路。
有时候遇见实在认不清路时,她又吹燃火折子看看路面。
走得宁泠疲惫不堪时,她终于宁泠高大厚实的城墙,困意泛滥的脑袋来了精神。
宁泠跟着众人排队,等着开城门。
她并不担心会与去淮州的马夫碰上,因为马车是在另外一个门排队。
路人和马离得太近了,有被踢伤的风险。
现在士兵多半会仔细检查马车,她之前那套做马车出入城的计谋是用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