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懂得办一件事需要走动哪些关系。当然了,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学就会,后来李双睫会栽更多跟头:她没竞选上班长、被赵泽那一伙人针对,那才是高中的至暗时刻。
眼下,她摩挲着棱角圆润的茶杯边缘,直到张国栋让她放下,再倒了一杯茶。李双睫整理着思绪,再开口时,情绪接近平和:“如果你不是我叔叔,不会帮我办这件事,对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话不是这样说的,但这样说的大多是实话。理论上可以等于实际上不行,理论上不行又等于实际上可以。
李双睫所气馁的是,如果她没有张国栋这么个当教导主任的叔叔,她这冤根本就没处伸,她是胜在有关系了,那些没有关系的人呢?遇到了这种事就只能自认倒霉,最后不了了之吗?
“学生会就是个摆设!”她低声骂。
张国栋:“话又不是这么说的了。”
“你去找人家要说法,人家也很难办,输了就是输了,不管怎么判都有意见。如果当时判你们赢呢?二班也要闹了,说规则没有写不能穿同色队服,国际公认又算不了什么,没写在规则里就该你们背时,再说人家换的时候就敢打包票你一定传错吗?”
李双睫抿住唇,不言语了。
“你看吧,也是概率问题。”
“但他们有这个嫌疑。”她生硬的。
“没证据,天大的嫌疑只是嫌疑。”
李双睫报以沉默。
“行了,我和会长说一趟。体育部那几个确实办事不得力。不过,判你们班赢是不可能的,最多也是把你传错让二班得的那一分取消,搞个平局。这件事我这么处理,你看行不行?”
李双睫依旧不说话。
“这么处理还不好?”他耐心问。
她坚硬得像一根刺:“没说不好。”
“只是。我在想,如果我今天没有来找你,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张国栋明白了:“意思是绕开我?”
她倒是给他出了一道申论题呵。
“有啊,办法当然是比困难多啊。但都是当时实施,现在肯定来不及了,叔叔最多告诉你当时应该怎么做。”
“我应该怎么做?”
“事发后,首先和直系领导进行沟通,也就是负责比赛场地的夏老师,你是怎么做的?找裁判?裁判也是同学,就当作你的同事,工作上出现了纰漏,同事在推诿,你上不上报?”
“我上报了啊!”李双睫愤懑不平,“我直接找去了学生会,但他们都敷衍我,不办事,踢皮球一样踢我!”
“他们是不是强调了时效性,说这个比赛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就算犯规也没办法事后追究?让你去问裁判?”
李双睫抿唇:“他们是这样说的。”
“那就证明你找他们是行不通的。”
“我当时没有想过找夏老师,我觉得这是学生之间的事,能内部解决。”
“很多时候,学生内部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人和人之间具备差异性。”
张国栋说得很隐晦。
“多为他人着想才能解决问题。”
李双睫眼睛一亮:“你是说……”
一通电话终止了谈话,张国栋说有事要忙,让李双睫自便。她仍坐在原处,若有所思,又抬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目送他的背影,突然叫住他:
“如果……找老师也不管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