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窘迫,反而自嘲地挑眉:“谢谢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没想着……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李双睫仍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在裴初原心碎的这一刻,她似乎有点……有点心动于他了。柔顺的黑发贴在额前,细碎的刘海像夜雨,冷而剔透,伴随着他如植物般缄默而温顺的眼。
尽管知道他绝不像表现出的那般人畜无害。裴初原根本不是寻常的草木,他是藤类,在人看来无害,却会用繁枝去绞杀周遭的同类,想想郑揽玉,想想裴初原对郑揽玉犯的那些恶行。
……这很可怕。
并不值得同情。
李双睫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
裴初原见她无话,转身离开。
李双睫想了想,从身后追上他:
“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问你。”
街角日落绚烂。
夜幕已经降临。
错过放学时间,又超出同学交往的范畴,这时候叫住他,显得有些似是而非。他在人流交织里侧过身,露出一道点缀在眉骨的霓虹。还有什么问题,他问。表情有味道,并不冰冷。
被揭穿心意,不像别人那样露怯,反而大方承认。就算明确回绝,他也绝对不表现出扭捏。他的家教一定不错,心态也很强大。最重要的是,即便失败了,他的眼中也充盈着野心。
这很好。
她喜欢这个。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
“会。”裴初原径直打断她。
他太迅速了,毫不迟疑,仿佛不这样就会违背什么原则。李双睫窒住呼吸,迟疑地打量他,直到问出为什么。而他仍然平静无澜:“因为我喜欢你,我嫉妒啊,我没做错什么。”
“你没做错什么?”
震惊地重复一遍。
“我没有错,唯一错在让你发现。”他恶声说,“郑揽玉,我讨厌他嫉妒他!如果不是你三番插手,他早已经因逃课和作弊被教务处勒令退学了!你没制止我,在我看来就是一种变相的默许。以后,我还会继续对付他,只要不波及到你,不影响你和你们班的利益,你就无所谓吧?不是么?”
李双睫感到被挑衅。他并不明白。
“我有没有说过郑揽玉是我朋友?”
“我有没有说过他是我的情敌?”
他以同样义愤填膺的语气回敬。
嘿,裴初原。
裴,初,原。
真是小看他了,牙尖嘴利!李双睫气极反笑,她反手揪住这位追求者的衣领:“那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现在这个态度?我原以为你是个洒脱的,拿得起放得下,所以才想着找你谈谈,没想到你堂堂一个学生会长这么小肚鸡肠!你不可笑吗?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
“什么身份,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行。”裴初原恶劣道,“你以为我一步步走到你面前,靠的是温良恭俭让那一套?我告诉你,你以为我害过的只有郑揽玉一个?你太天真了……”
李双睫盛怒:“你现在连装都不装了是吧!你这个蛇蝎心肠的贱人!!”
“我不是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