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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顾倾倚在他身上,男人拥着她的肩,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吮蹭着软嫩的唇。

女孩刚沐浴过的身上还留有滴滴的水点,宽松衣裙潮湿地贴在肌肤上,透出内里隐约的雪粉。

明明暗暗的光在眼眸开阖间隐约闪过。

恍然记不清如何到了这步,不过是倾诉着儿时的回忆,飘雪的街头未曾松开相握的手。

一同用了晚膳,各自道声好眠而后各回屋室。

沐浴时刻意撩起的水花折磨着男人听力极好的耳朵。是她预谋已久的计,早已抛下去的钩。

宽大的手掌稍用力,将人推倚在靠枕上。长发柔软如丝,半遮着白皙的容颜。

灯火隔着半透明的轻纱笼在帐中,女孩莹润的面容染了春色,纯净透明的眸子仿若蒙了一重薄薄水雾。

他倾身上来,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上,拂开湿软的碎发,温柔亲吻她的眼角。女孩覆住水眸,手指不安的攥住他的袖子。

虽是名分早已被定下,可她终究只是个年轻怕羞的姑娘,薛晟呼吸有些重,嘴唇贴在她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唤她闺名,“倾城……”

她慢慢阖上眼睛,耳畔薄唇缓缓落下去,她轻轻颤着柔弱的肩,强迫自己忽略去心中的恐惧。衣领素净如雪,霞烟般的轻软衣料包覆着冰雪般的玉肌。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了下。薄唇抿紧,冷毅的面容在朦胧的灯下有些恍惚。

烟霞紫色的绫带散了开,像盛放开的睡莲。

男人那双素来清冷淡漠的眼睛黯下去,如果着意去瞧,便能看出点点星星的火苗迸在其间。

顾倾身子更僵硬了,攥住他袖角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男人觉察到她的恐惧不安,拥住她贴近,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倾城…”

她心中明白,大抵就是今晚了。磨人的过程拉的太长,易令人没了耐心,反倒扫了兴致。同样的招数用到第三回,也便不起效了。

今晚便需交付出去。结束拉锯的进程。未来会如何,皆是未知之数,但她已经无法回头,也不可能回头的了。

女孩面色如绯,半张开水眸,她仰起脸,咬紧了下唇,不教自己发出声响。

男人额头上青筋隐隐跃动着,耐到此时什么温柔体贴,耐心斯文不过是纸糊的面具。

从没有过这般————这般狂涌喷薄无法自抑的渴求,幽暗瞳仁倒映着女孩妩艳苍白的脸,半垂下来浓长眼睫,覆住凤眸间回不了头的冷戾。

……

天际微明,窗纱外隐约透出惨淡的青白。

帐中凌乱非常,金贵的霞烟轻裳揉作一团,随意地抛在春凳上,繁乱锦被掩着底下浓艳的一抹红。

热水蒸腾,白雾氲氲,四扇对摺争春斗艳锦屏后水波澹澹。

顾倾伏在浴桶边沿,每一根手指都盛满慵懒疲倦。

光洁圆润的肩头留有浅淡的指印,水珠从曲线优美的肩背上泼下来,顺着诱人的脊线滚入柔漾的水面。

男人靠近过来,线条硬朗的下巴贴在她颈侧,薄唇不时浅啄雪肤,他拥住她,让她瘫软地倚在自己怀里。

他坚实的臂膀线条分明,一丝不苟的华贵袍服下是野性健美的肌理。

男人张开巾帛将她裹住,拦腰抱起一路掠过屏风幔帐拥着卧在帐里。

他眸中漾出淡而温存的笑意,指尖拨弄她丰软的头发。

健臂上印着清晰的齿痕,咬人时姑娘是下了狠力的,奇怪的是他竟觉不出痛楚,心中倒有几分卑劣的得意。

姑娘埋首在他怀里,稍稍缓过来几分气力,软软伸指在他肩臂的齿痕外围画着圈,“爷……”

开口就是一声微嘶,暖融融的熨着他冷硬的心肠。探手捧起雪白的下巴点吮着小巧的唇,气息含混着,捉弄湿润润的小舌。

女孩儿被他按住手腕压在枕上亲了好一阵,失去焦距的眼睛疲累地盯着帐顶滴溜晃荡的穗子,"爷,我心里面,怕得很……"

薛晟紧拥住她,抬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长发,眼底升腾的火苗幽冷下去,薄唇抿成一线。他知道她怕什么。

纵使刻意冷落疏远着,五年夫妻,他对林氏亦了解不浅。

她送顾倾来他身边,固然没安着什么好心,姑娘的身契握在她手里头,身份上头始终是个隐患。

如今二人正是熟热的时候,他想姑娘陪在自己身边,以林氏的秉性,又岂会顺他的意成全?

“我在。”他吻着她的额,沉沉地道,“交给我,倾城。”

顾倾闷闷地点了点头,她不敢信这话里有几分真意。这条路处处机关处处危险,即便被他如此温柔拥在怀,她也不敢有半点轻忽。大抵是太过倦了,偎着他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再醒过来时已是午后,彼时丽儿拿扇看着小炉上温着的汤水,不时回眸瞧帐幕后的情形。大爷出门时交代过,不可惊扰了夫人休息,她一上午轻手轻脚的收拾屋子,擦拭瓶盏动作小心翼翼。

帐帘拂开,那个漂亮得好像天上仙子、人间嫦娥似的夫人拥被坐在床里,好像在发呆。

丽儿含笑走上去,弯身拾起地上的绣鞋要服侍她穿,顾倾摇摇头,声音低哑地命她将热水放下退出去。

顾倾不习惯人服侍自己,也羞于将自己此时的模样展现给人瞧。

她披着软袍站起身,腿-间清晰传来顿顿的痛涩感。

挪步到镜前,杏眸微微有些肿,唇上残留着被狠狠吮吻过的痕迹,脸色苍白如雪,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她看起来那么憔悴易碎,那么不堪风袭雨扰,那么柔弱可怜。

她对镜挤出一抹笑,红肿的唇瓣凄艳地牵开,眼中却滚滚落下泪来。

她望着镜中哭泣的自己,狠狠唾弃着,厌恶着。

是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哭与谁怜?

从卖身为婢的那日起,她就清楚的知道,自己此生都再没有凤冠霞帔明媒正娶的可能。

不过是具残破的皮囊,又哪里值得伤心祭奠。姐姐走后这些年,她早就懂得眼泪无用的道理。被婆子们折磨打骂的时候她没有哭,被管事和小厮们戏弄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一次次践踏、唾弃、欺凌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如今总算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有什么值得落泪。

她狠狠地甩了自己一掌,玉雪娇嫩的脸颊瞬间印上了淡红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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