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他略一皱眉,心中犹疑。
主心骨现在却不是没有信心,而是真的没有那个实力。
他只是一名地阶武者,面对两名天阶武者和一名不知道身上藏了些什麽古怪药物的少爷,他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的。
他只能动些脑子,至于现在他觉得场上还可以一救的兄弟,他扪心自问,确实管不过来了。
也不能管。
因为现在那些人只会狠狠地拖他的后腿。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情绪猛烈地压制,压在心底,藏起。
对他而言,能不能活下去没那麽重要,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但现在,他却是改变想法了。
他想要活下去。
主心骨快步走到那名被自己那口短到钉在地上的兄弟身边。
他俯视着那人,那个曾经的兄弟,今日对他恶语相向的男人。
眼神里却是没有什麽情绪,他淡然开口,对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得直冒冷汗的那人,说道:「你没事吧。」
目光是盯着那人问的,话语也是对着那人说的,只是他这句的情绪,却是淡到让人以为他并不想要知道地上坐着的那人的情况。
他好像是丝毫不关心地上坐着的那人是否有事的样子,似乎只是想要应付似地问候一句,似乎他的目的,他走到那人身边的目的,不是为了关心。
「忘恩负义的东西!白眼狼!我有没有事,不需要你来管!」坐在地上的那人,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哆嗦嗦,声音越是怒不可遏,歇斯底里。
闻言,主心骨对着地上强忍着疼痛,坐着的那人,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看到那人大腿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那片被鲜血浸湿土地,他面上依旧是没有表露出任何的情绪。
他一个刚刚杀了自己老大的人,又怎会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语。
他跟战前被这人骂的那时候,状态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的他,第一次宣泄自己的情绪,自然是因为积怨已深,而有人触到了他的底线,他才是会将怒火一股脑地发出来。
但现在,困扰他已久的那件事情,似乎已经结束了。
连这个队伍的组建者,他曾经的老大,都已经亲自被他了结。
片刻之间,同一个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既然关心过了,也便是全了礼数,他自然是不会再去管在地上坐卧难安的那人。
没错,他确实不是专门来问候那人的。
主心骨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点不犹豫地转身,看着站在道路中间的那名江家护卫。
他开口说道:「你们之中,管事的人是谁?」
他自然是知道管事的人是谁,这场上的情况,明眼人打眼一看便能看出。
他们这三人之中,能够做主的,不是他眼前这个站在道路中间,看起来丝毫不怯场的护卫,也不是之前他带着那个被砍去一条手臂的那人去应对的那名骑着马,看起来实力莫测的护卫,而是站在道路中间的江家护卫身后,不远处的那名骑在马上的少爷。
这些,他都是十分清楚,但他却还是要这样问。
站在道路中间的那名江家护卫没有说话,却是给了主心骨一个难以言说的眼神。
那眼神之中似乎有着些什麽内容。
那眼神似乎满含挑衅,正在对着眼前的这人,对着主心骨说:「你有资格问这种事吗?你想做什麽?你还能做什麽?」
道路中间的那名护卫,确实是没有开口说话,他的行事作风,依旧是如之前那般稳当。
这眼神倒是没错。
本来是打劫别人的,却被别人掌控。
掌控便掌控,还是被人数更少的一方,三人转瞬之间,便将七名歹徒尽数撂倒在地。
只有一人还毫发无伤地站着。
但那毫发无伤站着的,还要找他们小主子的那歹徒,却并不是不能够伤到他,不是拿他没办法,只是还没有轮到他,还没有选择对他出手。
就像是之前失去手臂的那名歹徒,也并不是只想要他一条手臂的。
就像是现下被一口短刀钉在地上,大腿血流不止的那名歹徒,也并不只是他们能够做到的极限,不是只能够做到如此。
反而,他们还没有用出几分力,而现在出现的这种情况,只是选择而已,只是实力更强的一方的选择,而不是仅能够做到如此这般程度。
「阁下刚才应该已经看到了,我已手刃此事的元凶,也算是一份诚意。不知道这份诚意的份量,够不够跟你家管事的人说上几句。还劳烦阁下代为通传一声。」主心骨对站在道路中间的那人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不热情,也不冷漠。
主心骨口口声声说是请求,自己的姿态却是没降上半分。
此事的结果很明显,站在道路中间的那名护卫,自然是不会理他这茬。
而他自然也是心中清楚,他也没觉得真能通过眼前这人把事办成。
眼前这人,这个站在道路中间的江家护卫,之前连他老大都不理会,更何况是他这个更让他瞧不起的叛主的叛徒。
而主心骨要这样做的原因,不是其他,还是因为礼数。
他走到那名被短刀钉在地上的队友身边询问情况是否安好,是礼数。
他转身问站在道路中间的那名江家护卫,依旧是礼数。
他并没有想要从他们二人口中得到些什麽,能够让他有用的答案。
但他却是不会就此罢休。
此事还没完,他自然是要有所行动。
他高声喝道:「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阁下能够移步一叙。」
见江宪没什麽动作,他又喊道:「盼与阁下能够小议几句。此事成与否,全凭阁下决断。」
这次,他语气中依旧是没有什麽情绪。
这话,他是对着站在道路中间的那名护卫身后的那名少爷说的。
而他眼中的那名少爷,也便是江宪。
他既然说到此处,江宪自然是能够清楚说话者的心思。
其实,在他这两次大喊之前,江宪便是看到了他跟自家护卫的一番交谈。
来者的用意,以江宪所想,最可能的情况,便是有两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