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上孙嬷嬷悲伤的目光,顺贵妃搁下茶盏,茶盖在茶盅晃了一下,发出短促的刮擦声。
“本宫是真喜欢那孩子,她身份低微,本宫都想好了,只要她生下孩儿,本宫就向圣上请旨,抬她为侧妃。”
孙嬷嬷上前为顺贵妃顺气,宽慰道:“娘娘,是悦儿福薄。”
内室静默,许久,顺贵妃开口,“珩儿已经出宫建府,眼下年节逼近,你们收拾侧殿时,也将悦儿的屋子清理罢。”也算全了她们母子与悦儿的主仆情义。
描金应是。
顺贵妃回忆过往,只觉心神疲惫,在榻上躺下歇意,孙嬷嬷为她盖上羊毛毯子。
半个时辰后,描金找到孙嬷嬷,欲言又止。孙嬷嬷会意,两人出了殿,在僻静处说话。
“怎么了?”
描金低声道:“嬷嬷也晓得从前悦儿姑娘得主子宠,得了许多好东西罢。”
孙嬷嬷颔首。
描金看她一眼,飞声快道:“我们在收拾悦儿姑娘屋子时,发现少了许多珍宝。”
当时悦儿跳湖,十六皇子紧跟其后,好不容易把十六皇子救上来,十六皇子却高热不退。
宫里人心神都在十六皇子身上,哪里留意其他,后来十六皇子转醒,命人封了悦儿的屋子,旁人更不得窥见。
描金猜测是十六皇子昏迷那段时间,春和宫疏漏,才导致悦儿屋里的珍宝遭了贼。
孙嬷嬷蹙眉:“会不会,是十六皇子出宫建府时带走的?”
描金斟酌道:“也不无这个可能。”
但当时十六皇子出宫,清理物件时他们也有经手,未有多余物品。
二人一时琢磨不出,只当下多了个心眼,将春和宫防的更严实了。
第44章
坊间关于太后的流言来得快,也散得快。
孟跃总觉得有些蹊跷,傍晚刘生来送账目和银两,孟跃与他提起此事,刘生默了默:“郎君也觉得这股流言很虚?”
看着声势浩大,然而风一吹就散了。
孟跃颔首,她指尖拨弄着一块碎银,碎银棱角旋转间熠熠生辉,好似夏日湖面,波光粼粼。
刘生收回目光,安分垂着。
孟跃搁下碎银,起身,在书房负手踱步,“一件事出现,一定是有动机,或要达成一个目的。”
“且不提太后身份尊贵,谁敢这般编排?偏偏太后回宫和黔中雪灾急报抵京,两件事凑在一处。”
太后是要过了腊月十五,祭了玉帝再回宫,这种事情只有亲信才知晓。暂且压下。
但黔中雪灾,从黔中商人之前往京里带的消息,那时雪灾已经有了苗头。便算地方官迟钝,但寒潮来临也只在朝夕,那时往朝堂递折子送急报,早该到了,却磨蹭到现在。
刘生听罢孟跃分析,也觉有理,试探问:“郎君,您觉得有人在雪灾急报上动手脚。”
“不。”孟跃看向他,烛火映在她眸中,蹿起两团火,眼眸亮的惊人,“我是觉得地方官有问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