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长眠地底,蒙在鼓里。
那一双烧伤的腿,他要病一辈子,暴雪夜三跪五拜七叩至于鲜红见骨的双膝,经年寒潮换季隐隐作痛,草莓发圈放在书桌左边第一个抽屉,随着长宜路88号的那一张旧照片,窗外不会有白鸟,他将她一生铭记。
他是她青春的不具名者,他是她唯一的遗物继承人。
他用了一生去践诺,一生都在浩瀚宇宙中寻找消失的Sunflower1024。
他这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唯心者,愿信菩提,也用最科学物理的方式,将人类的航天事业带向新纪元,在无尽宇宙中探索千千万万个不可能中的一种可能。
悲绝又浩渺是他的题写词。
壮烈又伟大是他的墓志铭。
灵泉寺的桃花开了千万年,菩提树下红绸光阴百代,这一桩法证弘愿,渡了否?终于白鸟青烟中,睹了观音像,如香灰一捻,血雨残红,落入滚滚红尘。
她死那日,初春细雨朦胧,万物复生。
他祭她那日,夏末大雨更倾盆,洗尽诸般痴恨孽,要将人间轮一回。
于是,在另一个夏末晨露方歇,十六岁的谢星沉与十六岁的赵菁相见了,在时光的最初,高二七班。
这一场大梦太过真实,令人深陷绝望的夙念。
赵菁与心魇挣扎半天,从梦中醒来,枕头早已被打湿了大片,从床上坐起来半天,睡衣单薄,长发披落肩头,窗外月光冷蓝,却再也哭不出来。
曾有一人爱她如生命,为她成疯堕魔,也曾有一颗星为她而落,在英仙座流星雨来的那一夜。
而她一无所知。
如果她还觉得无人爱她,那一定心瞎眼聋。
总有人爱她,前世今生,在无人处。
最后的最后,内心只剩一个念头——
他将一辈子都押到了你身上,你还要逃吗?
赵菁坐床上默了会儿,打了谢星沉的电话,她想跟谢星沉说说话。
瞬间接通,吹风机的呼呼停下,取而代之毛巾在头发上的窸窸窣窣。
“喂,还没睡呀。”
少年干净又澎湃,一如既往的慵懒散漫,却像是隔了生生世世,从远古传来。
赵菁瞬间湿了眼眶,一颗心砰砰砰跳动,声音不自觉有些哽咽。
“谢星沉,我爱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谢星沉立马笑了出来,声音在房间里扩散,将毛巾丢在床边,走到床头靠着,手机贴在耳边,喉结滚了下,头发湿黑,看着酒店落地窗外清冷萧条的夜色,心脏却热血沸腾,突然觉得折腾这一趟真是赚了。
“我也爱你,葵葵。”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她小心开口。
“不然呢?你又想把我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