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就没啦。不说我会憋死哒!”
她拉下捂头的被子,躺平如尸:“说吧说吧。”
长姐抱着她,滔滔不绝,红扑扑的脸颊像绵软的霞云。她说的,她都没太听,光顾着看长姐的脸。
每每听到睡着之前,总是想:这些……都啥玩意啊,真的就叫长姐这么开心吗?
虽然不懂,但看长姐开心,她就高兴。没事就劝,劝她别再琢磨飞升,就好好享受自己的快乐,飞升这事儿,还得是她干。
长姐不同意,每次一听就冷笑:“放弃?笑话!我找他是干什么的?找他,就是因为他修无情道,能把我送上神坛,给菩提族长脸。我怎么可能放弃飞升呢?我要不飞升,我能看得上他?”
她反驳:“你明明见了他就高兴。”
“我当然高兴了,他对我动情哎,修无情道的人,只有动情,才会涉及证道。天天看着离目标又近一步,哈哈哈,我做梦都笑醒。”
这话说的多了,大家都贼有信心,不仅有信心,也放心;放心地把长姐和聿松庭的爱情当做飞升的阶石。
可她不放心,面无表情去找长姐:“如果我不惦记飞升了,以后就老老实实过日子,你还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吗?”
“哈?”
“你从小就教我,人生在世,吃喝玩乐,混过一天是一天,我以后听你的话,我不飞升了,这个神我不当了,咱们全族,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我不心比天高的拯救了,你是不是就不会说那些话了?就会过自己想过的日子?”
长姐目瞪口呆地听,听完了哈哈大笑,笑够了,又摇头啧啧:“天啦噜,我妹居然会哭耶。”
谁哭了!虽然承认眼睛里有点水,可一直死死含着,根本就没有流下来,没流下来的都不叫哭:“我眼睛干,润润。”
长姐点头:“那你慢慢润吧。飞升——那是我的梦想,我的最爱!我要奉献!男人是什么东西?台阶,进步的台阶!”
她胸口堵石头一样难受:“不是这样的……你很开心和他在一起……”
长姐笑嘻嘻:“可我最开心的是和我的杳杳小宝在一起耶。”
这颗悬着的心,直到聿松庭散尽修为,形同废人后,才彻底放下来。
那个时候,虽然嘴上硬硬的说着“可惜了”“没用的男人”,其实心里高兴的要死。
——她的长姐,可以安安心心和喜欢的人,过安稳的日子;而她作为山主,保护自己的族人,是应尽之责,长姐再心疼想分担,也无能为力,更没有立场阻拦。
那夜披星戴月,山道送别,望着长姐二人成双的背影,心里就想:长姐满口的‘他是条命,还有气,得救’,但心里,大概也有一份自己的心意,希望他能活下来吧。
然后,她做了个每次回想都庆幸没人看见的、很傻的举动。
双手合十,向天上的娘亲祈祷:
神女在上,请您一定保佑我长姐平安顺遂,要姐夫对她极好,千万别叫她受委屈。
以及,把我那份姻缘运气通通都给长姐,我不需要那玩意。
只要长姐幸福就好。
*
宁杳一手按住额头,最后的小手指刚好横在眼上。
在解中意开口关怀之前,宁杳放下手,两只手握在一起搓了搓:“原本我想不明白,长姐的性格,怎么可能不反抗。一个病歪歪的聿松庭,哪里是她的对手。她怎么可能,任由自己作为一个被杀的妻,成全负心汉的道。”
解中意点点头:“嗯,也是为了飞升。”
不,不是为了飞升。
如果宁棠,仅仅只是宁棠,就算有点点喜欢那个男人,她也不可能容忍,必然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