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哥,你到底在气什么啊,那只是一个房间而已。”
温心妥的发脾气被定义为无理取闹,为了一个房间又何必,他被他这样的话钉在原地,痛苦不甘又麻木,他从小到大妥协够了,原谅父母的偏心与不在意,听话地照顾温时愿,尽管不满,还是把温时愿牵在手心,教他写字带他上学把好吃的分一半给他,属于温心妥的那么少,他都心甘情愿分给他,到最后只得到他的不理解,他向父母的无条件倒戈成为刺向温心妥的利刃。
温心妥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难道父母的偏心温时愿从来不知道吗?是温心妥太天真,太卑微,企图用这样的态度融入这个家,获取并不明朗的一丝爱意。
他微微抬头,不让眼泪流下来,说:“气什么?温时愿,你是不会懂的。”
“你说啊,你说了我就懂了啊。”温时愿语气烦躁地说,“你每次回来都搞得爸妈不太开心,你就不能收收你的脾气吗?”
“我从来没有对他们发过脾气。”温心妥说,“今天是第一次。”
温时愿的表情僵住,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啊!”
可他眼睛飞快转动,试图从众多记忆里揪出一些温心妥的过错,但怎么也想不出,温心妥拉着行李箱走远,温时愿回过神,大喊了一声:“温心妥!”
他从小到大哥哥哥哥地喊,却是第一次情急之下喊出温心妥的名字,恍然他回想起父母上夜班,温心妥把小小的他圈在怀里,教他写自己的名字,说时愿,这是一个好名字。
他不懂地抬头,学会了自己的名字,问能不能教他写哥哥的名字。
温心妥笑了笑,摇摇头:“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心妥不是一个好名字呀。时愿,你写自己的名字就好了,不用写哥哥的。”
那个时候温心妥什么都没有,他能联系的也只有梁声,温心妥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哭得昏天暗地,抱着梁声一遍遍地说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温心妥这个名字,到最后哭累了昏睡过去,睡得不安稳,流着眼泪说以后再也没有家了。
“会有家的。”梁声擦干他的眼泪,贴在他耳边轻声地承诺。
“因为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我不想你以后听到你的名字只有伤心。”梁声解释,“而且你和我说你想要有一个自己的房子。”
所以梁声会一遍遍地喊温心妥的名字,攒够钱后会买下用来搭建他们家的房子。
温心妥眨了眨眼,酸涩的眼睛又冒出热泪,“你怎么才告诉我?”
他低着头掉眼泪,伸手去抱梁声,眼泪贴着他的脸颊一串串往下掉,“我都不记得了…对不起…”
梁声回抱住他,“心妥,我们回家吧。”
家里什么都没有变,温心妥没带走的东西还放在原位,不需要他再重新适应位置,他和梁声收拾好东西复归原位,傍晚累得不行地躺在床上,被子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估计也被梁声清洗过,两人躺在上面睡了一个好觉。
到了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上一波冷潮来临,流感在城市流窜,温心妥倒还好,围在一圈咳嗽声里也硬挺着没生病,只是梁声从温心妥那搬回来之后就精神恹恹的,周末说喉咙痛,周一就感冒了。
一感冒,整个人更没精气神了,温心妥中午回家时看见他还躺在床上睡,蜷成一团,露出个睡得昏沉的侧脸,温心妥坐到他旁边摸摸额头,体温正常,只是普通感冒,但是梁声的身体反应太强烈,总让温心妥放心不下。
温心妥喊他:“梁声,起床吃饭。”
梁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又往他手心蹭蹭,表达自己不想吃的意思,温心妥等了几秒,推了推他,“要吃,起来顺便吃药。”
在温心妥的监督下,梁声吃了饭又吃药,没过一会又躺下,拉过温心妥要一起睡,温心妥本来不想睡,但他们的床很软,被梁声热乎乎的身体一抱,没过多久就撑不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