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猫,温心妥坐在沙发上,过了半个小时才想起来自己忘记点外卖了,他没有什么胃口,反而有点想吐。
也许是因为情绪低落,他没有过多关注,收好床上散落的睡衣,丢到洗衣机里,站在阳台吹了一会风,他才想起来自己应该洗澡了,洗澡到一半,他突然想到外卖还没有点。
九点多的时候温心妥终于点好外卖,家里少了一只猫感觉就空了,他收拾猫砂盆,洗碗,把猫的围巾饰品打包好,做完这一切他站在玄关的小柜子旁边发呆。
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外卖,兴致不高地低着头伸手过去,“谢谢。”
伸过来的不是常见的外卖袋子,而是一只温度很高的手,温心妥愣了愣,抬起头,消失很久的梁声正站在他面前。
又变得陌生了,温心妥无声地盯着他评价,好像每一次再见,都会觉得梁声离自己又远了一点,他沉默地接受自己真的已经和他分开,不再熟悉他的变化的事实。
梁声戴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刘海过眉,温心妥视线温吞地从他的脸颊上移,他思维在极度混乱中已经趋于停滞,很多行为在下意识中完成。
温心妥目光最终停留在他的帽子上,上面有一只猫的简笔画,猫团着坐,脸颊黑黑,尾巴圈着爪子,那是一只暹罗猫。
他以前从来不知道也不过多关注上面是什么猫。
温心妥缓慢地眨了眨眼,某一瞬间,他思考过的疑问重新扑向自己,像被架上机器的毛团,把他越缠越紧。
原来他真的不够了解梁声。
梁声盯着他,将帽子抬了抬,帽檐下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露出来,温心妥愣了愣,不受控制地收紧了手,望向那双因为泛着水光而变得奇怪的眼睛。
没过几秒,那双变红的眼睛扑簌地落下眼泪,梁声握着他的手,被泪水浸湿的脸颊轻轻地贴到他的手背上。
温心妥被他的眼泪烫到,却没有办法收回手,巨大的茫然冲击着他,他不知道消失很久的梁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对自己。
可他没有开口质问,而是控制不住地疑问,梁声的眼睛为什么会那么红?梁声在哭吗?梁声也会哭吗?梁声为什么会哭?
温心妥不知道。
“心妥…”梁声低声地喊着温心妥的名字,眼泪从他的脸上转移到他的手背,“心妥…”
温心妥缩了缩手,却被人更大力地握住,下一秒他就被人抱在怀里。
时隔许久,温心妥重新感觉到梁声的心跳,像无数个他们相拥而眠的夜晚,温心妥什么都没有失去。
他没有拒绝他突然的拥抱,数着心跳过了十几秒才迟钝地问出了梁声问过他很多遍的问题,“梁声,你为什么哭?”
原来面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表现过的梁声,他能问出口的也只有为什么而已。
第20章 .称呼
空阔的走廊滚着冷风,梁声的体温一直以来都比温心妥的要高一点,所以拥抱牵手都很温暖,温心妥无法抗拒冬夜里这样的温度,却不可避免地后悔。
这样的询问就像他释放出了一些求和的讯号,温心妥不愿意面对,他低低头,抗拒地往后挪了挪,声音冷下来,问:“你还要抱我多久?”
梁声又不说话,把他抱得更紧了,骨骼好像撞在一起,弄得温心妥的关节隐隐作痛,肩颈处传来凉凉的触感,他微微侧头,发现是梁声低下头来时碰到他的帽檐。
帽子像被冷风浸湿过,温心妥缩了缩,不得不承认心情有点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