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修够课外学时,温心妥经常周末去探索记录校园里的花花草草,将它们记录在册,并分好类,在每周的课程结束后将手册交上去,作为平时分的依据。
他第一次遇到梁声,对方正蹲在花丛里盯着雨后的大蜗牛爬行,看他要伸手去碰,温心妥很好心地伸出笔,笔盖摁在了他的手背上,提醒他:“同学,这种蜗牛细菌很多,不建议你碰。”
对方有点固执:“我经常碰,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那只蜗牛的壳很大,步行缓慢,温心妥有巨物恐惧症,看他不听警告也没有说什么,拿过自己的书包就离开了。
他对梁声几乎没有第一印象,直到他多次出现在温心妥绕湖的路上,温心妥才开始注意到他,有点过分巧合了,但温心妥不会恶意揣测别人,只觉得应该是偶遇。
在梁声又一次蹲在他身边观察蜗牛时,温心妥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很没有礼貌地问:“你跟踪我吗?”
梁声转过头看他,温心妥和他的距离第一次被拉得那么近,以前温心妥只看见他的背影,侧脸与后脑勺,这是第一次清楚看见他的脸。
不再是模糊的一个轮廓,对方长了一张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脸,额前刘海修剪得很薄,露出眉眼,看上去有点少年气,不太像大学生。
温心妥终于注意到他有一双很大的眼睛,以至于他把眼神投在他身上超过一秒就会十分明显,他的眼神不加遮掩,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样的眼神很冒犯,更何况还是个见面不多的陌生人。
温心妥也觉得有点不舒服,在他的注视下,温心妥逐渐冷下脸,捋了捋自己的卷毛,摆出不快的表情。
对方似乎并没有接收到,依旧盯着他。
温心妥皱了皱眉,接着听见了他的声音,“没有跟踪你,只是我经常在这里碰见你。”
温心妥将信将疑,看见他继续盯蜗牛,也想到其实自己路上很少见到他,确实是在这附近的院楼与竹林才能看见他时,对他的说法就信了一大半。
再一次见到他时,温心妥换了个发色,因为去补发色时,或许是理发师觉得良心过意不去,送了他一次免费烫染的兑换券,温心妥听到之后立刻表示兑换,把自己头上这顶花头发换成统一的玫金色。
不过调出来的颜色过深,以至于温心妥像顶了一盏大灯笼,收获了众多嘲笑与关心。
所以当梁声再次盯着他时,他也下意识以为梁声要嘲笑他,已经很多人说过他的头发很奇怪,但他并不认为,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能对便宜的东西多点宽容。
这个陌生人,总是意味不明地盯着他,温心妥已经忍了很久。
在他终于决定呵斥他的行为时,他听见这个行为动作机械得像机器的人讲出了有史以来最生动的一句话。
“你长得好可爱。”
陌生人用不带笑容与情绪的表情看着他,或许是这样的眼神好像没有任何的意图,让温心妥可以瞬间对他以前的行为既往不咎。
他愣住几秒,感觉有什么拂过他的手背,后知后觉是自己的卷发,他动作拘谨地拉着的头发,哦了一声。
完全不是想象中的答案,温心妥预备展露的恶意无处释放,他整个人都变得干巴巴的,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对方丝毫不觉,对他说:“你的头发很好看。”
恋爱后温心妥回忆起他们在一起前的一些细节,仍然认为这一段时间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温心妥对待感情其实没有那么敏感,他好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开始喜欢待在梁声身边。
因为对方不会对他一些占便宜的小心思表现出任何的不理解,这让温心妥觉得很舒服。
在大一结束的假期,温心妥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梁声,他们并没有交换联系方式,温心妥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习惯见不到梁声的日子,在察觉到自己的心意后,他提前了半个月回校,又觉得自己很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