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让他抱住木桩,脖子以下都要没入水中。你到下面去找钥匙,带着梁旬易和赎金,七分钟内到游船码头来。现在,走下车,不许挂断电话,把对讲机扔进湖里。”
由于一直保持通话状态,变声器无法取出来。高绪如捏紧手指,和梁旬易交换了一个眼神,一鼓作气打开车门走到岸边,抓着对讲机抛向湖心,在水面上激起一朵银花。之后,他登上栈桥,看到下边系着一艘白色的快艇。高绪如让梁旬易先坐在车里等候,独自将钱袋一个个搬到艇上放好,再取出轮椅把梁旬易抱上去。
高绪如翻过船舷下到寒凉刺骨的湖水中,朝坐在艇上的梁旬易伸出手:“当心点,我抱你下来。”
梁旬易俯下身,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肩,由高绪如将其带出栏杆。两人双双入水,高绪如箍住梁旬易的腰,腾出一只手费力地划开水面,凫游到支撑栈桥的木柱旁边。梁旬易立即死死抱住木桩,湖水冒着侵人肌骨的寒气,就在他肩口荡漾。高绪如按亮手电筒,憋足一口气扎进水里,潜到最底下搜寻起来。
浸了水之后,安在他们身上的追踪器就宣告作废。守在电脑前的霍燕青取下耳机,懊丧地抓了抓头发:“糟糕,找不到他们了。”
“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郦鄞连声追问,她是真的很纳闷。
“追踪器的信号消失了,他们最后的位置是在新月湖边,那是个还未对外开放的游船公园。”霍燕青说,“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水下,高绪如果真在桥墩底部发现了一根绳子,末端就挂着他想要找的东西。高绪如一把抓住钥匙,解开绳索浮上水面,第一时间抱住了梁旬易,欣喜地举起手里的东西给他看。两人呼着白生生的雾气,浑身湿透地回到船上,把钥匙插进锁眼里启动了马达。高绪如站在船头掌舵,将艇首掉转过来,拧开了照明灯。快艇轰轰作响,拖着长长的白浪风驰电掣地往对岸奔去。
风劈在高绪如湿漉漉的脸上,两岸飞速倒退的山影让他仿佛置身于白雪皑皑的安哥亚。梁旬易冻得鼻尖通红,扶着船舷迎风眺望,于蒙蒙夜色中望见宝吾摩山犹如将军横卧沙场,一副残酷悲怒之状。湖岸线已遥遥在望,高绪如转动照明灯,寻找游船码头的位置。未几,他看到斜前方隐约有构筑物轮廓,两盏黄色的尾灯在朝他打暗语:在此靠岸。
高绪如立即闪灯回应,待距离近了些才发现给他们打灯语的是一艘空小艇。码头上杳无人迹,塔塔所说的服务中心是一栋临水而建的白色房子,墙外挂着几盏冷光灯。在服务中心旁边有个小车库,高绪如用第二把钥匙打开卷帘门,看到里面停着一辆形状紧凑的道奇双座皮卡。
刚把钱袋搬上车斗,梁旬易听见车厢里传来电铃声,忙滑着轮椅过去拉开车门,循着声音找到了放在脚垫上的黑莓手机。
“你动作太慢,搞快点儿!”塔塔忽喜忽怒,阴晴不定,“有把钥匙粘在方向盘下面,拿上它,去服务中心里找到员工更衣间,打开相应的柜子,换上里面的两套衣服。”
“然后呢?”
“然后开车出发去下一个地方,用60码的速度行驶,目的地就写在衣服上。柜子里有张地图,照着地图上的线路走。其中一套衣服的裤子口袋里有把钥匙,别把它丢了。到时候再联系。”
语毕,塔塔不等他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梁旬易恼羞成怒,想把手机砸开,但又忍住了。他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