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看到一个急于归家的人。他有种感觉,这周末他可以踏踏实实陪女朋友看场电影了。
厉明深原本还想回公寓换辆跑车,他答应了梁宸安会开真正的跑车给他看,门朝上开的那种,但这会儿临近晚高峰,再不出城恐怕要堵车,厉明深只得作罢,心想反正还有下次。
反正还有下次。
这个念头刚起,厉明深就握紧方向盘,后视镜映出他凌厉的眼睛。
慢慢的,像是潮水退去,那双眼中的情绪由汹涌变得平和。
是啊,厉明深勾着唇想,反正还有下次。
快到村口他才给梁暮秋打电话,并不想承认是为了听见梁暮秋惊喜的声音。
梁暮秋不负所望,声音听起来的确惊喜,还说要来村口接他。
“不用了吧。”厉明深望着前方道路,言不由衷,“不好麻烦你。”
“不麻烦。”他听梁暮秋说,“我反正没什么事。”
挂了电话,厉明深一脚油门,似乎带起一阵风,路旁的草木都被吹得轻轻晃动。
等到的时候,梁暮秋已经站在村口那棵粗大的梨树底下等他了。
树上掉下来几颗熟透的梨,梁暮秋把烂的部分去掉,喂给聚过来的几只狗。
厉明深开到他身边停下,降下车窗。
梁暮秋拿出纸巾擦擦手,走过来冲他展颜一笑,然后才问:“车要开进去吗?”
厉明深想和梁暮秋走一段,于是说:“就停这里吧。”
他把车停在村口空地,打开后座拎出了保温箱。
“这是什么?”梁暮秋问。
“好东西。”厉明深回答,目光扫到梁暮秋的手,问,“你拿的什么?”
梁暮秋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还攥着那根小树枝,尴尬地随手甩两下:“路边捡着玩的。”
他看着厉明深,晚霞汇在那一汪清澈的眼波里,抿着唇角还是忍不住笑,说:“走吧。”
夕阳将小梨村的砖瓦染上了斑斓的色泽,正是饭点,村民从四面八方归家,梁暮秋逢人就“阿公阿婶”地打招呼,声音清凌凌的,好像泉水在石上流淌。
走到人少的地方,梁暮秋侧头,余光悄然厉明深。
厉明深的影子被夕阳拉长,投在斑驳的石板路上,他单手拎那只保温箱,大概有些重量,手背绷出很明显的青筋,看起来极富力量感。
梁暮秋甩着小树枝,不着边际地想,厉明深一拳下去能把旁边的墙砸一个洞吗?
他被自己这个无厘头的想法逗乐,没注意旁边巷子跑出来一个孩子,差点就撞上。
梁暮秋为了避开,往后退了一步,脚步有些不稳,感到一只手撑在了他的腰上。
那孩子也是村里小学的,喊梁暮秋“秋秋老师”,又一溜烟跑走了。
梁暮秋站稳了,嘱咐那孩子慢点,感到搭在自己后腰的手慢慢挪开,而他的耳尖却一点点发红,变热。
厉明深神色自如,像是刚想起来,问:“冬冬呢?”
提到梁宸安,梁暮秋的心情顿时晴转多云,脸色微沉地说:“在家。”
一踏进小院,厉明深就察觉气氛不对。
梁宸安和他的那个小伙伴站在墙根底下,听到动静同时转头朝他看,又同时把头低回去,谁都没动。
厉明深不动声色,等进厨房才问:“怎么了?”
“罚站。”梁暮秋说,“不用管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