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扑簌簌的一声,像是鸟类振翅的声响,正从他拍摄的方向传来。是鹫兄吗?我精神一振,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跨过一排东倒西歪几乎成了废墟的栏杆,翻进了回廊之中。
回廊幽邃深长,弯弯曲曲,似是巨兽的肠道。
“秦染老师,你慢点。”莫唯紧跟上来,笑道,“你这胆子,怎么时大时小的?”
廊下垂挂着许多破烂的布条,是暗红色的,上面缀着核桃大小的铜质风铃,稍有不慎擦到,就发出一阵诡异空灵的声响。兴许是吞赦那林不在,我感觉这儿简直比他住的那个山洞庙还要恐怖,本能地握紧了胸口的护身符,却又忍不住好奇:“你刚才说,这凶宅有个传说,什么传说?这里发生过什么?”
“你真想知道?”莫唯压低嗓音,“我怕告诉你,你连一秒都不敢多待。”
“我有那么耸吗?要你说就说。”
“那你可得答应我,听了不许跑,要陪我把这里拍完。”
“……行,我奉陪到底。”
莫唯笑了一下,加快脚步,和我肩并肩:“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是这镇上的老人告诉我的。他说,这古宅有几百年历史了,以前是这块儿一个富商的府邸,那富商家里原本人丁兴旺,后来遭了一场大难,全死光了,虽然说吧,也算是这富商自己作死活该·,可他家里人也太惨了些。”
我发现这黄毛小子作为灵异up主还是有点东西的,三两句话就令我成功地被他钓了胃口:“怎么说?”
“你知道苏南地区以前有个崇尚巫术的古老教派吗?”
我摇了摇头。之前来这儿采风,我虽对苏南地区的民俗文化有一定了解,但对这块古老的山区某些隐秘的历史并不清楚。
“那个教派,叫做荼生教,在当时的苏南地区权势鼎盛,当时教中法力最强的女教长神通广大,可以说凌驾于当时统治苏南地区的王之上,被奉为国师,有点类似于中世纪的教皇与国王的关系。”
“那女教长,算是,国师?”
他点了点头:“当时苏南王正在与边境邻国打仗,两国的巫师开坛斗法,战况非常激烈,据说,他们斗法使用的法器和祭品,都是用人骨人皮制成,死囚不够,便开始抓犯了罪的平民和奴隶,无论轻罪还是重罪,都会被剥皮拆骨。”
我听得胆寒:“这富商当时犯了罪,撞枪口上了?”
莫唯摇头:“这富商野心很大,不满足只当个商人,想要当土司,听说国师要开坛做法,便也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人皮人骨,和一大批金银财宝一起,献给了国师,没想到,那一仗打败了,国师非但没有赏他,而且在不久之后,亲自带着士兵来了富商家,灭了他家满门。一家几十口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折磨致死,最后一把火全烧了,只剩一双年幼的儿女被国师抓走,其中那儿子半路上跳了河,也应当没活下来。可惨了,那老人说他爷爷是隔壁家的孙子,和他提起过,当时听那宅子里的人惨叫了整整一夜,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灭了满门的宅子……真不是一般的凶宅啊。
“叮铃…”
“伽儿,回来了哩……”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你听到没有?”我一惊,转头望去,身后雾茫茫的,什么人也没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