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开口的是二师妹:“大师兄,我结丹啦。”
我微怔,努力将语气带得高兴:“恭喜二师妹。师父留下的剑法手稿,也可练下一个境界的了。”
我本想再嘱咐两句,虽则我自己完全没修炼过嘱咐不出有用的话。未料二师妹却说:“明天我就出发,去一趟东海看看。”
我又一怔,道:“才刚结丹,金丹不稳,不许去,留在门中养身子。听话。”
二师妹回答:“我一定要去。我若不去亲眼瞧一瞧,才会真的金丹不稳。”
我委实没什么法子能劝下她。二师妹的这个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
当日师父仙陨,天承剑送回增城派时,我将剑接下送入后殿中供起,其余崽均哭成一团。唯有二师妹跪在师父剑前无悲无泪,枯坐整整三日,怀中还抱着她为师父备的一套新衣。
三日之后,她摇摇晃晃起身,不打任何招呼,御起剑就向东而去。然因这三日她心力枯竭得厉害,未过多久,其他师弟师妹便追上将她捡回。
回到门中,重新来到后殿天承剑前,二师妹才落了泪:“我不信师父就这么容易死了,他已经合体期中期,整个仙门中都没几个对手!一定有人暗害,我要去东海,我一定要查出来!”
为了这个目标,她发了疯似的爬修为,废寝忘食,只为金丹期后御剑更快、本事更多,她可以不远万里地去东海深入海底,将那万年妖兽的遗迹仔细检查一番,寻找所谓师父被害的线索。
传讯符那一头,二师妹在向我解释:“我这次规划好了。那日师父前往东海镇压妖兽,原本是为了联合其他几位合体期大能共同稳固松动的万年妖兽封印,那我就去检查海底封印的遗迹,把封印遗迹拓印回来,请懂阵法的人看是否有不妥。大师兄你看,我这次不是一时兴起;同样,我这次也是必须要去。”
我将声音低沉了问:“那么倘若真有问题,你是要代表我们只有你一个金丹的增城派,去报仇吗?”
二师妹听我这话,微微一噎。
我将此事从头捋遍给她听:“师父与诸位大能共同前去加固妖兽封印,期间妖兽发狂,袭击渔民,师父才情急之下兵解救世。此事在场仙门中人均亲眼所见,亦是整个仙盟下统一口径的说法,甚至还有复现石记录了全程。”
二师妹思忖了片刻,道:“大师兄的意思是说……即使有人动过手脚,也定会被其身后之人捂得极紧;即使真查出了蛛丝马迹,我们也报不了仇。增城派现在太弱了。”
我颔首:“去查,可以,但二师妹你须定下心神地查,绝不可意气用事想着找出问题立刻向哪位寻仇。记住,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先放在心中。二师妹你是结丹了,哪怕做个散修也能逍遥天地,可门派中还有年龄很小的师弟师妹,他们几乎都是孤儿,已经没了师父,不能没了家。”
二师妹默然片刻后,声音已沉稳许多:“好,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此行只为寻求真相,我绝不节外生枝。”
我再补充:“如有危险,直接退走;如发现疑点,就记录好带回来一起商量;拓印了封印阵法后,不可找旁人参谋,寄给我。别忘了你大师兄我也算半个阵修符修。”
二师妹答应得果断:“好。”
之后寒暄数言,并再度和这几个大些的师弟师妹们按顺序一一道别,我方能捏下传讯符,结束这一天的操劳。
一天的操劳结束,第二天的操劳开始了。
自师父去后,我睡得浅醒得早,睁眼时往往天光未亮。饶是如此之早,我竟能睁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