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这么久, 想要报名社团的学生已经早就进团了。
社长听说有两个男生这会儿才来报名，下意识蹙着眉不愿意再收人。
“都开学这么久了，我们人都收满了。”
社长高清思考几秒钟, 决定拒绝他们。
杨悠负责接待。
开学来篮球社也是想学一下打篮球，可个子实在吃亏, 也不太能和其他队员做力量对抗，近段时间他便主动说当篮球社的后勤。
“可是他们都很高诶, 而且还很帅。”杨悠不想就这么把那两人放回去。
“很高吗？”
高清来了点兴致，看了杨悠一眼, 完全看透了新成员的小心思, “我看你的重点是后面吧。”
高清知道杨悠喜欢男的, 可能来篮球社的目的也不仅仅是强身健体，但杨悠又是旧队员的表弟, 尽管杨悠身高没优势，他还是把人招进来了。
杨悠有点无奈：“我也不是见一个男的就喜欢一个男的好吧。”
他继续补充道：“主要是那两个人是顾准和江鹿。”
他看过顾准和燕大体育生的球赛视频，顾准打篮球的水平在业余里都算很厉害的。
“顾准和江鹿？”高清也知道这两个名人。
杨悠：“而且国庆节收假后, 我们学校不是还要和燕大、科大打比赛, 刚好他们两个来了, 还可以成为我们球队的主力。”
“行吧。”高清说, “那你给他们拿两张表。”
杨悠眼睛一亮：“这就去！”
顾准和江鹿坐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
杨悠拿着表格回来, 把入团申请表给他们：“你们俩填一下这个，固定流程。”
两人接过, 按照要求填写。
江鹿低着头, 浅栗色的额前碎发垂落, 稍稍遮住清秀精致的眼。
杨悠多看了两眼。
真的好白啊, 他听说江鹿和顾准都是直男, 真的假的啊。
这脸、这皮肤, 光滑又细腻，要是经常来练球，岂不是会晒黑，他还是给江鹿说一声，团队练球记得涂防晒霜。
江鹿填完表格，扬起脸露出笑容：“我填好了，这个给你，谢谢。”
“好。”杨悠接过表格，顺便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
江鹿都还没来得及说话，杨悠盯着少年细腻如瓷白的脸蛋，感叹：“你皮肤真的好好啊。”
突然被夸的江鹿对上杨悠炽热的眼神：“？”
被同性这么一夸，感觉还挺奇妙的。
江鹿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脸：“……有吗？我平时都没太在意这个。”
“有啊，看着就水嫩嫩的，你的唇色也很好看。”杨悠盯着江鹿的樱粉色嘴唇。
江鹿不自在地摸了下嘴唇，热着脸说：“哦哦，那……谢谢夸奖？”
“不用谢，我就随便说说。”杨悠羞涩地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顾准轻挑了下眉：“？”
“对了，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杨悠摸出手机打开微信。
江鹿都还没来得及答应，杨悠手里又多了一张轻飘飘的纸。
“必须加微信吗？”顾准神情淡淡的，嗓音清冽。
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杨悠却莫名觉得有点冷。
“要……吧。”
杨悠本该笃定的回答都变得迟疑起来，“之后我们要联系，不加微信我怎么把你俩拉进社团群里。”
“那你加我的吧。”顾准掏出自己的手机，还主动把二维码主动放出来。
在一边看着的江鹿：“……？”
顾准之前
都不怎么加人。
他又看了眼杨悠。
杨悠长相清秀，白T恤胸前有颗青柠图案，黑发细碎蓬松，整个人清爽又干净。他个子很矮，给人一种很娇小的感觉。
江鹿：“……”
不会吧，顾准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对刚认识的男生有好感吧。
他钓了那么久！！！
江鹿晃了晃脑袋，他知道顾准的性格，倒不至于这么快。
“也、也行。”杨悠其实更想加江鹿的微信。
光是第一面，他就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和江鹿成为好朋友。
可顾准看过来的眼神又这么冷冰冰，杨悠咽了咽口水，压根不敢再说什么。
“那、那我把你们拉进群里，最近也没什么活动，国庆节要是你们在学校的话，可能会有练习。”
“嗯。”顾准收回手机。
顾准被拉进社团群，然后邀请江鹿进来。
两人一进去，就收到很热烈的欢迎。
顾准只是简单地说了个“谢谢”，江鹿则是尬聊了几句。
——
江鹿和顾准离开篮球社团。
下台阶时，江鹿手机一震。
他拿起来一看，杨悠主动加他。
杨悠的头像一只正在吃青草的绵羊，卡通头像特别可爱。
“这么一看，他的头像和我的还挺配的。”江鹿的微信头像是前几天刚换的。
小鹿斑比陷在雪地里，头顶还堆着一团雪，也很可爱。
“谁的头像和你配？”顾准垂眸一看。
“杨悠呀。”江鹿也没多想，直接同意他的申请。
申请一通过，杨悠就发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江鹿唇角笑笑，礼貌地问好。
大费周章但做了无用功的顾准：“……”
——
宿舍里。
周内老师布置了作业，明早就要交，关系到平时成绩，大家态度都很认真。
专业课作业多数都是独立写程序，顾准每次课间就做完了。
张挺和周舟专心地敲键盘，江鹿瞧见，也拿出笔记本电脑写。
遇到卡壳的时候就问顾准。
顾准一看就知道该怎么修改，他们三个的棘手问题，在顾准眼中都是非常简单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呜呜呜，我还是接受自己的普通吧。”张挺擦着眼角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能考进燕大的学生在高中至少都是班级里耀眼的存在。
可进了大学，许多人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纵使不想这么快就被更厉害的人比下去，可也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就像顾准这样的人才，很早就比他们更了解编程，家里也有这方面的资源。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张挺更多的还是钦佩。
“我也有不会的。”江鹿扭头，琥珀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顾准。
他自己都没发现，在说这句话时，声音不自觉带着撒娇。
刚好张挺这边问题也解决了。
张挺说：“那你去帮小鹿看看吧。”
“嗯。”顾准低声应答，拉着椅子坐到江鹿身边。
江鹿说问题：“就是这一段，我运行起来老是出错。”
这个问题对江鹿这个大一新生来说还挺常见，但在顾准眼里就是小毛病。
顾准张了张唇：“这个啊……”
“嗯嗯。”江鹿期待地看着顾准，做好认真听讲的准备。
忽地，顾准凑得很近，他在江鹿耳边低语：“这问题也不难……”
江鹿又点了点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然
你亲我一下，我就给你说。”
顾准唇角很轻地弯了下，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怎么样？”
“……”
“…………”
江鹿人都傻了，他连忙去看背对着他的张挺和周舟，他们都在专心地写代码，也就没发现顾准和自己的动静。
江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嗯？”顾准的低气音几乎是从喉间慢悠悠地飘出来，一副好以整暇的模样。
当然不怎么样！
江鹿脸颊蹭地泛红，羞窘地蜷了下手指，他期期艾艾地说：“你都没让老大……给我讲题就要我亲。”
“不然呢。”顾准淡淡地说。
他看着江鹿浅粉色的嘴唇，漫不经心地问：“今天没有涂水蜜桃唇膏吗？那个亲着挺甜的。”
声声入耳。
江鹿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能感觉到顾准所有的视线都击中他的嘴唇上，江鹿羞赧地抿唇。
忽地，又听到顾准很轻地笑了声。
顾准抬手，修长的手臂搭在了江鹿的椅背上，就好像揽着江鹿一样。
漂浮在空气中的清冽气息丝丝缕缕地侵占着江鹿的鼻腔。
江鹿似乎被困在了一方小小天地里。
“不、不亲。”江鹿攥紧拳头，倔强又心虚地摇头。
“真不亲？”顾准垂眸盯着少年精致的侧脸。
江鹿觉得自己都无处可躲了。
“那行吧。”顾准将身体坐直。
江鹿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他以为顾准不会给他讲了。
顾准抬手，指了下屏幕：“每个case后面加上break，不然怎么往下执行？”
听闻，江鹿眨眨眼，思考了几秒。
又挨着重新改，终于把这道题算了出来。
“是噢……”江鹿眼神里有点小惊喜。
顾准：“嗯，如果不加，不符合case的语句也会被执行，以后注意这个。”
见江鹿还一直盯着自己，顾准挑眉：“怎么，现在又觉得还是要给报酬了？”
江鹿被调侃得脑袋冒烟了，连忙摇头。
紧跟着，软绵的后颈肉就被顾准掐了掐。
就像掐家里那只小金毛似的，江鹿的反应也跟小金毛特别像，缩了缩脖子。
顾准温热的指腹碾过江鹿细腻的皮肤，松开了手，起身。
——
做完作业已经到了傍晚。
张挺和周舟今天想点外卖，江鹿还想吃食堂的糖醋排骨，拿着饭卡下床。
顾准瞧见，也跟着起身：“一起去。”
阿姨看见顾准，给他多打了点肉，看见模样乖巧的江鹿时，排骨给得更多了。
江鹿甜甜地笑了下：“谢谢阿姨。”
“不谢，多吃点补身体啊。”食堂阿姨眼睛笑眯眯地弯起，看着江鹿的眼神都透着一股慈爱。
入座，江鹿和顾准面对面坐着，刚吃了两口，头顶就落下打招呼的声音。
“小鹿，这么巧啊？”
段凭端着餐盘，直接坐到顾准旁边，跟在他身后的许贺星见状，坐到了最后一个空位上，也就是江鹿的旁边。
“唔……”
江鹿赶紧把嘴里的东西两三下嚼完，“你们也来食堂吃饭？”
他看了眼许贺星，许贺星似乎才练完球，身上还穿着球衣。可能是才洗过澡，锁骨和额头还带着细细的水珠，头发也湿湿的，身上飘着柠檬的香气。
“是啊，好久没在食堂吃了。”段凭饭量大，餐盘里的肉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他怎么也……”江鹿若有所思地看着许贺星。
许贺星侧眸，他的眼睛是深棕色，背对光时，第一眼看着很像黑色。
许贺星解释道：“今天在这边和朋友一起练球。”
“哦哦。”江鹿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我听高清说你们也加入了篮球社？”段凭问。
江鹿惊讶地看着他。
段凭笑笑：“这有什么意外的，我是学生会会长，知道很正常。”
“还是有点惊讶你知道得这么快。”江鹿说。
段凭：“我还知道过两周你们还要和体大一起打球呢。”
说着，他就看了眼顾准，“上次不是还差点，这次争取压压许贺星风头，再让他那么赢，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
许贺星唇角扯了扯，“我没有。”
段凭：“诶，你没有吗？反正下次比赛你们争取挫挫他的锐气。”
“要是有机会再打的话。”顾准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