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开心点的意思……应该是需要王星智亲自过来， 才能杀他吧？

姜米迷惘地望着前往黑暗的道路，不知道向死而生这件事是否可以发生。

另一边的电话连线已经陷入了混乱。

眉馨：“姜米已经被抓了， 在被送去目的地的路上， 王星智开车，无视了我预定的酒店目的地。”

顾源：“沈渊你不是很牛吗？！怎么连人都护不住？”

沈渊：“不知道是谁先打草惊蛇，关了人又给放了。”

觉风：“王星智已经知道了所有玩家的位置， 没有必要留着眉馨，为什么你还活着？”

苏锦左：“我可真替小姑娘谢谢你。”

觉风：“你别以为发现了盲点就能称大王了。谁知道林涵歌的法阵能怎么造出来？”

苏锦左：“你不把我关墙里我老婆能丢？”

【叫谁老婆呢？！】3；

「都给我安静！」眉馨是唯一一个只靠文字加入群聊的， 她靠客服发送了一串愤怒表情包后，留言道：“老娘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当卧底， 不是来听你们争风吃醋的！”

群聊有了短暂的安静， 可四位男士并没有绅士超过五秒。

「所以我说，」觉风的声音依旧不耐烦但多了一些冷静， 【为什么眉馨还活着？】

眉馨不知道的是虽然通话中的四人互相吐槽， 但他们每一个的思维都高度敏锐， 其他三人的思绪被这个疑问吸引并且有了发散的分析。

苏锦左：“因为王星智认为没有必要杀眉馨。”

顾源：“王星智的目的是完成祭祀获得自由。现在杀眉馨并不能完成献祭。且之前已经杀了你们的队友，不存在需要同时杀人的规则。”

沈渊：“刚才听到王星智喊姜米zero，玩家是否存在编号？也许和编号有关。我家老管家死的时候，也留下过zero的记号。”

【觉风：姜米的编号应该是zero。】此刻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王星智想要献祭的只有姜米一个人。

——在沈渊家老管家之所以会死， 极有可能是因为王星智认为体格最孱弱的老管家就是zero。

——在那之后王星智即便是知道了姜米是玩家也没有动手，就是害怕二次判断出错导致玩家线索锻炼，利用姜米不断寻找玩家， 最终通过对比玩家们的数据得出结论。

因为玩家的能力与数字排序成正比。

【觉风：要尽快找到献祭的流程，这样才能终止它。】

眉馨坐在车里边给王星智赔笑边听几个人的对话，她只觉脑子快要炸了， 完全跟不上四个男人的思考速度， 她先是履行了自己的职责：“速报， 我们开进了景区。”

距离景区最近的只有刚从林涵歌家中开出来的苏锦左，苏锦左猛打方向盘，边对蓝牙吼：“顾源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僵尸吗？去凑一顿告诉我怎么把献祭暂停！”

这时他的副驾驶座上的「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僵尸被下了诅咒，是没有办法说出具体流程的。”

挡风玻璃上倒映出一个白色的身影，比白纸还要白的脸上贴着一张黄符，正是另一个曾经出现过的僵尸——林涵歌。

刚才苏锦左跑到林涵歌家不单救了一场「小火」，顺便还把在地下三层遛弯的林涵歌本哥给运上了车。

群聊再次出现了沉默，纵然是这几个人的承受能力，也震惊于苏锦左的骚操作。

尤其是觉风，他好奇姜米用系统能力都定不住的林涵歌，苏锦左是怎么将之制服并带上车的。

苏锦左脚一直没有松开油门，直觉告诉他王星智的目的地就在林涵歌的古宅，他的麒麟臂几乎都要爆炸，恶狠狠地威胁隔壁的僵尸：“揍他不行，我可以揍你啊。”

林涵歌：“僵尸没有痛觉。”

苏锦左：“当然不是用拳头，刚才你已经知道我有多少头狗了。我除了能把三千条狗的狗粪都倒你牌位上，还可以每一个小时组织一次群狼大合唱在你坟头蹦迪！”

沈渊：“好办法。”（疯疯相吸）

顾源：“呕。”（感同身受）

【five】：“唯疯子和痞子难养也。”

觉风：“……”

车在景区里狂飙，副驾上的僵尸摘下了脸上的黄符。色如死灰的脸上两颗看破红尘的眼珠子咕噜转向苏锦左：“你们真的认为梦境里面被献祭的，是桌上那个人吗？”

苏锦左：“你什么意思？”

林涵歌用最简洁的语言给苏锦左及电话那头的几人描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七个穷人同时得到了一个玄学提示，只要在月圆之夜吃掉一个阴时出生的人，就能获得别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

普通人得到这个方法也许不会信，可这七个人是世代穷人，底层人民生活的贫苦令他们喘不起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自己都不想活了，拉着别人死又有什么大不了。

那时镇上只有一个法师是阴时出生的，七个人一拍即合，一起把法师给烹了食用。神奇的事发生了，就在吃完了所有的肉后，法师的骨架即刻变成了金子，七个人靠这比金子发家，从此摆脱贫困，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祭祀其实是死去的那个法师的一场法事，目的是永生。

是的，法师在餐桌上死去之后，会在特定的时间内复活。

而吃了法师肉的这七个人及他们的后代生生世世都要带着诅咒生活，等待脖子上出现印记之后，法师就会找上门收取对方的寿命，他们将变成活死人被束缚在地下三层，永世不得超生。

听完这个故事后，苏锦左缓缓转过头去盯着林涵歌，林涵歌是玄学大师，虽然是僵尸，但并不被地下三层束缚，如果林涵歌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法师难道就是林涵歌他自己？

林涵歌料到苏锦左会有这个反应，他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说：“不要误会，我是正经搞玄学的。纯靠手艺吃饭。”

苏锦左迟疑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涵歌的造型：“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涵歌：“我是为七大豪门打工的，能力还可以，勉强混到了第八大。但有一天发现自己脖子上也长了八个点，所以立刻用自己的能力先一步变成活死人，避免被别人控制。”

苏锦左：“所以在你家的法阵不是布置了一半，而是已经完成了仪式的废墟？”

林涵歌没有否认，只是靠在椅背上感叹了起来：“也许二十一世纪的法师已经变成了仇富咖，是个富人都给烙印章吧。”大师讲完了故事，跟个二大爷似的翘起来二郎腿，完全没有半点身为僵尸的自觉。

蓝牙那头传来了觉风熟悉的疑问句：“如果林家的法阵只是一个复刻，那为什么现在王星智要往林家赶？”

僵尸哥撑起了手靠在手腕上吹起了重要的风凉话：“还能为什么，钓鱼呗——”

车急刹在了路中央。

苏锦左凝固在了驾驶位上，脖子后面的「纹身」开始发凉。

——

姜米被黑影驱车运送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林家古宅。

宅子上因为白事挂上去的黑白布条还没有撤，比起几天前的葬礼，如今的古宅愈发寂静。没有了仆人和阿姨的看管，宅子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废宅。

但直到姜米被带到了地下三层的最深处才知道这座古宅的地底下竟然藏着这样大的秘密——空旷的地下室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铁碗，虽然是碗的造型但足有两米高。碗被七个巨型的透明圆柱包围着，其中两个圆柱里已经关了人。

黑影将姜米关进了圆柱里后就消失了，好在姜米手上的绳子已经卸下，在有限的空间里还算可以自由地移动。在黑影小时候，他尝试四肢抵住玻璃像壁虎一样往上爬，还没爬上几厘米，隔壁柱子里的男人劝阻道：“没用的，上面有油。摔下来更惨。”

姜米闻声抬头去仔细看玻璃壁，确实在一米开外看到了黄呼呼的油层，他转头望向男人，男人年逾四十，面露土色，身上穿得很讲究，可以看出来十分富有。

“我叫刘华。是三号。”男人自我介绍道，随后指指后面柱子里的人说，“你如果再爬，就会像包庆那样摔晕了。他是四号。”

【zero：好家伙，玩家大集会。原来这两个上新闻的还没死，是被王星智藏起来了。】

姜米踩回了地面，蹲下身想要礼貌一些同刘华道谢，但在看到刘华的惨状后正要说出口的话全部憋回了喉咙里——刘华的双腿全是鲜血，折着摆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