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旧恨心魔
赵倜早晨起来收拾完毕,去瞧霍玲珑。
霍玲珑几人拘于苏州大牢,严加看管。
进到里面,看霍玲珑被铁链绑锁,正坐墙角,神情呆滞。
赵倜道:「龙王可好?」
霍玲珑抬头望他,咬牙切齿:「你这魔头骗我!」
赵微微一笑:「我如何骗龙王?龙王不要乱讲。」
霍玲珑气道:「你们这些人分明是宋国官府,却假扮明教,居心回测,明尊必会降下惩罚!」
赵倜摇头:「本座从没说过不是官府,你也从未问过,而且官府和明教未必就有冲突,我记得波斯萨珊朝之时,明教还曾得到过沙普尔国主的大力支持。」
霍玲珑闻言一愣:「你怎知道这些?」
赵侗笑道:「我自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这都是明尊看本座虔诚,赐下的智慧和伟力啊。」
霍玲珑脸色苍白:「你在胡说,明尊只会惩罚你们这些异端,波斯总教会找你们算帐!」
赵倜道:「龙王莫以为本座不知,如今明尊入定未醒,波斯明教式微,被异教围追堵截,就算顷刻覆灭都有可能,即便不灭,也是躲藏起来,苟延残喘罢了。」
霍玲珑神情大变:「你——」
赵继续道:「眼下西北回明教也自不利,回鹃虽然与喀喇汗王朝不停开战,抵挡异教入侵,但回鹃国之内佛教兴旺,还有景教丶袄教等派别,又有多少信徒可以争取?」
霍玲珑身体颤抖:「你为何——」
赵侗淡淡道:「所以波斯那边才看重中原明教,甚至都有打算教庭一旦破灭,将教场东迁中原,方才几次三番派人过来,甚至去年中原明教被剿,今年便派你与三使来此重建。」
霍玲珑愤怒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恐惧:「你,不要再说了!」
赵倜看她道:「龙王怕了吗?龙王莫要掩耳盗铃了。」
「谁说我怕了?一但明尊入定结束,圣光普照大地,异教必然灰飞烟灭,被烈火焚烧,碎于虚空!」霍玲珑大声道。
「呵呵,照眼下之情景,恐怕等不到那天了,明尊醒来,教徒都没了,教场都被捣毁不知多久了,香火已然断绝了。」赵倜笑道:「不过——」」
霍玲珑神色颇为紧张:「不过什麽?」
赵倜轻轻一叹:「不过本座是朝廷中人不假,但同样也是明教东传第二十三代丶中原第六代明教教主,自然有兴旺明教之义务。」
霍玲珑转了转眼珠,不言不语,望着赵倜不知心中在想什麽。
赵倜道:「波斯总教此刻境况甚至都无回明教好,从此往后,波斯总教除名,以中原明教为主,波斯残馀来投,皆入中原明教。」
「你,你——」霍玲珑闻言惬了,随后身子往前冲去,带动铁链一阵乱响「本座说了,明教和朝堂未必便要有冲突,明教纳入大宋朝廷,波斯残馀纳入中原明教,本座身为明教这一代教主,自会带着明教走向兴盛的。」赵倜悠悠道。
霍玲珑怒目圆睁,拼命往前挣扎:「你这魔头异端,我要,我要———」
赵侗看她仿佛一头暴龙,笑了笑道:「对了,有件事情忘记和龙王说,本座已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九层了。」
「什麽?」霍玲珑闻言立刻停止动作,满脸惊愣:「你这几天就练至九层?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定然又在骗我!」
赵惆摇头:「不是这几天,是龙王说了功法后的当天晚上,本座一夜上九层,龙王觉得这速度如何?」
霍玲珑眼神有些呆滞,看着赵惆:「我不相信,你这异端在骗我!」
赵惆笑道:「其实本王还觉得有些慢了呢,没有一夜十层,实在不值一提,
不好意思开口。」
他说着,抬臂一掌往牢门之外打去,就听空爆炸裂动静传来,劲气滚荡,雷鸣轰轰之声不绝于耳。
霍玲珑脸色惨白,满是震惊,喃喃道:「你果然是魔头,除了魔头,谁能将佛门功法练得这麽快速,佛门功法循序渐进,只有魔头才好伪装心境,才能·..」
赵倜看着她摇了摇头:「龙王谬误,正所谓魔在佛中坐,明尊亦出身释门,
你根本不懂———你还是经义领悟得太少了。」
「我,我经义领悟太少?」霍玲珑讷讷自语,望向赵倜。
赵倜道:「确实太少,连皮毛都谈不上,不过似龙王这等愚钝资质,也不好追求过高,大抵便如此了,强求无用,还—————-伤脑子。」
「你——是在说我没脑子?」霍玲珑闻言片刻,怒火中烧,再次往前扑来,
铁链哗啦啦乱响。
赵倜嘴角微微上扬:「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询问龙王,既为波斯人,为何龙王生得和中原人相似,没有太多胡人特徵?」
霍玲珑一愣,随后停止向前动作,不露痕迹后移两步:「此事与你何干?我母亲乃是中原之人,我自然长得像中原人。」
赵倜瞅了瞅她:「龙王觉得本座会信吗?」
「你这异端愿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霍玲珑小心翼翼再退后半步,低声说道。
赵个笑笑,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出了牢房,回去州衙,这时水营指挥前来禀报,说船只已经备好。
赵个点了手下江湖人,足足二百多名,出城往太湖边而去。
湖边此刻停了几十艘舟船,水营三百军兵引路,算上江湖人等,共五百馀人,浩浩荡荡往燕子坞参合庄而去。
此刻上午,湖面清风徐来,水波微漾,风光如画。
赵倜负手站于船头,感觉天高水阔,心旷神怡。
旁边阿朱抱着水晶壶,轻轻呢喃道:「不知听香水榭怎样了——」
赵倜道:「喜欢水榭风物?」
阿朱点了点头,又摇头,微微垂下睫毛。
赵倜转身瞅她道:「回去王府,在府内湖上建一座,倘若觉小,城外官家赐的那座庄子前也有河流,引河水来可以搭设。
「殿下,奴婢没有此意,奴婢,奴婢———.」阿朱说着说着低下头,抱紧怀中水晶壶,小蚕在里面一跳一跳,欢快无比。
赵个看她侧颜精致如玉,不再讲话,继续向远处了望。
过不多久,船只来到琴韵小筑,绕过此处,片刻又至了听香水榭,但未做停留,而是继续往前,直奔燕子坞。
半响驶进燕子坞内,前方参合庄已经进入眼底,水军指挥过来道:「殿下,
要军兵直接推进庄中吗?」
赵倜微微沉吟:「暂不须强压,先和本王过去瞅瞅。」
他说着看向后面的朱初一:「朱先生之前说能破此庄,如今时间充裕,不妨叫人配合,权当练习,省得时间长了,技艺生疏,以后不当大用。」
上回来参合庄的时候,他问过朱初一,朱初一说若自己慢慢破去要七日往上,若人多从旁配合,一天即可。
朱初一闻言急忙行礼:「王驾所言极是,属下正想请缨,此地可叫属下一展所学,对照参研,得益良多。」
赵个点头,这时船只靠岸,带人至庄户门前,水营指挥上前敲门。
好半天里面传来散乱脚步声音,就看那名老仆打开庄门,目光有些呆滞望向众人。
赵倜瞧这老仆神色仓皇,颇有几分失魂落魄模样,和去年见到之时大相径庭。
他心中思索,虽是年纪大了,可看着并不像衰老糊涂所致,却似是有几分受到惊吓后的错乱形状。
此刻老仆看见阿朱,忽然大惊道:「阿朱姑娘怎麽回来了?那些人没去水榭和姑娘说吗?庄上出事了,姑娘还是赶快走吧,最好别来庄子。」
阿朱呆了呆,望向赵倜,赵倜点了点头,
阿朱道:「秦伯,庄上出了什麽事情?其他人呢?」
老仆声音有些颤栗:「跑了,都给吓跑了,没一个敢在留下———」
阿朱疑惑道:「秦伯,到底是何事情?」
老仆脸上现出些迷惘,皱眉道:「是何事情?我,我怎麽想不起来了?叫我好好想想—」
赵倜对阿朱微微示意,阿朱道:「秦伯,我们去里面说吧。」
「好,好,就去里面说————」老仆也不看其他人,转身便往庄内走。
赵倜见状叫众人跟上,然后着朱初一与其他人在庄内寻找机关破除。
老仆这时进了堂中,东张西望:「阿朱姑娘,我去给你们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