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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55章

这时候要是有张实体地图在手上就好了。喻樰刚这么想,就见易时从本子后面抽出折叠成A5大小花花绿绿的图纸,打开铺在茶几上,正是海靖的地图。

“你真是什么都有啊,早就准备上了?”喻樰笑道。

“到海靖之后才买的。”那天是和滕小娟一起做排查,去报亭买矿泉水时顺手带的一份地图。虽然现在是信息时代,导航一开去哪儿都方便,但像他们办案子经常需要圈定嫌疑人活动范围,纸质地图永远不会过时。

易时対照手机上的电子地图圈出艾美特幼儿园和宏才香港国际幼儿园的位置,还有那八个幼儿园,在附近依旧没有找到可能是洪福大道的街道。面対这种情况,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个街道目前是不存在的,要么是后来才兴建或是改名,就像是四叶草商场,都是在林壑予的世界才存在的规划。

喻樰放下笔,揉了揉脖子:“咱们现在就跟做填字游戏似的,从两边得到的信息都有空缺,没有关键提示的话,这谜底也破解不了啊。”

关键的就是他们并不知道林壑予现在所处的海靖市是什么样子,这个“洪福大道”具体指的是哪儿也云里雾里。赵成虎提供的信息只能缩小筛查范围,却没办法精确到具体位置。

五分钟之后,易时也放下笔:“别急,明天找他要张地图。”

喻樰把快冷掉的咖啡端过去:“原来你独来独往惯了,都不爱麻烦别人,対他怎么就这么不客气的?”

?易时和他四目相対,读懂眼中的戏谑,咖啡也不敢接过去:“他不一样,唔……不在身边,没有心理负担。”

喻樰搭着他的肩,懂懂懂,不算“别人”対吧?你把他当自己人,当然不客气了,这是好事。

“……”易时解释不清,喻樰太精明,嘴上功夫更胜一筹,还是别和他辩论了,最后的下场只会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

夕阳西下,在喻樰的再三叮嘱之下,易时只得拎着大包小包回家去了。林婶打开门,惊讶不已:“小易你是出门置办年货的?现在离过年还早啊。”

“喻樰送的。”易时把东西都放在门口,林婶捧着脸,满面笑容:“哎哟这孩子太客气了,送这么多东西来,上次给的咖啡真不错,还没喝完呢。”

易时拎出一袋未开封印着外文的袋子,这不,新的又来了,得喝到明年了。

林婶忙前忙后,把东西放进储藏室,直接拐去厨房,看一看锅上炖的虫草花鸡汤,又打开冰箱把保鲜膜封起来的秋葵拿出来洗洗切好。这是昨天买了打算炒的,易时算是比较喜欢吃,他工作繁忙回不来的情况下,林婶都会习惯性等两天,真等不回来了,秋葵就下老公和儿子的肚子里。

易时拿着喷壶,在阳台给吊兰和文竹浇水,虽然不是文艺青年,但侍弄花草却是他平时闲下来做得最多的事,没搬走之前,家里这些花花草草浇水除草,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盛煜安悄悄扒着玻璃门,一双圆眼盯着易时的背影,想打招呼却又不敢开口。

也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几秒之后易时猛然回头,目光清冷淡漠:“在干嘛?”

盛煜安挠挠后脑勺:“哥,你昨天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你生气。”盛煜安高大的身形从门后撤出来,表情可怜兮兮,“我怕你不理我,怕得要命。哥,你昨天为什么没回来?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我……”

盛煜安的表情越发局促不安,易时盯着他,视线像是探照灯,从他的额头扫遍整张脸。

都说“外甥多似舅”,他是林知芝的儿子,怎么没有一点和林壑予相似的地方?

不止是长相,说话方式和行为模式,也和林壑予截然不同。虽然対林壑予不是十足了解,最起码他能确定的是,这辈子也不会在林壑予脸上看到这种窘迫又慌乱的表情。

被易时目不转睛地盯着,盛煜安的双手无处安放,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声如蚊吟。易时终于把视线移回那些花花草草上:“我不记得了。”

“……?”盛煜安纠结,这到底是不计较还是真不记得的意思?

易时懒得再关注少年安安的烦恼,把喷壶往他的手里一塞,卷起袖子去厨房帮林婶的忙。林婶刚刚把秋葵切好,易时瞧见了,心里一暖,语气带着愧疚:“対不起,下次会记得提前发短信。”

“唉,说这话干吗?你工作忙,来不及回来不是正常的吗?”林婶用湿漉漉的手指戳戳他的额头,“你啊,越大越客气,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妈了?”

易时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会。”

“那不就结了。其实我很能理解你们有多辛苦,蹲点抓人风餐露宿,年纪不大一身毛病,和你爸结婚这么多年,都看在眼里的。”林婶冲着他挑眉,“警民一家亲,我可是模范警嫂欸,対不対?”

“嗯,”易时点点头,难得嘴甜,说句好话,“不止是模范警嫂,还是最美警嫂,谁都比不上。”

林婶笑得眉眼弯起,拐住易时的胳膊,和他打听最近感情生活怎么样?有没有対象?哎呀你都快三十啦,等着国家发一个老婆给你呀?

易时无奈一笑,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而且也很难遇到像林知芝觉悟这么高、又这么配合支持他们工作的家属了吧。

所以真要找的话,同行也许更合适。一起出差、一起工作、一起休息,不仅有共同话题也不用担心聚少离多感情变淡,简直是伴侣的最佳选择。

“唉?你有问题,怎么脸红啦?”林婶眨眨眼,“想到谁了?”

易时摸摸鼻尖:“没。”

“还骗人,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谁让你从小就长这么白。”林婶用胳膊肘撞撞他胸口,“跟妈妈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谁家姑娘啊,我给你把把关。”

“这……”

“哎呀母子俩哪有小秘密,不说我可生气了。”

易时轻声嘟囔。

林婶愣了愣,脸色明显不対劲,瞬间褪去血色,转身捂住嘴,睫毛已经湿了。

易时扶着她的肩,试探着问:“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姑娘的名字真不错,什么he什么yu?”

沟壑的壑,给予的予。

这句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咽下去。易时轻声说:“祝贺的贺,春雨的雨。”

“挺好听的,和我同姓,也算是缘分。”林婶抽了张纸擦擦眼睛,扬起一抹微笑,“改天带来家里看看吧。”

易时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问道:“这个名字很特别吗?”

“嗯,非常特别。”林婶垂下眼眸,“我有一个失踪的哥哥,就是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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