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冤枉啊,此并非妓女。」
「此乃军中其他营房的夥计,我等是在此宴请,只不过癖好不同,这二位兄弟格外喜欢女装罢了。」
馀缺听闻此言,脸上更是惊愕了。
那两个妓女闻言,她们也反应过来,顿时不敢再放浪,而是瑟瑟缩缩的,并伸出白生生的胳膊,作揖道:
「回大人,我俩并非妓女,实乃男子也。」
其中一人,还急中生智,道:
「大人若是不信,尽管上前来以手扪之,非女实男!」
馀缺的眉毛凝成了麻花,脸色怪异。他不由的目光挪动,看向了身旁的书佐,似乎在以目光询问:「军中竟然玩得这般花哨荒唐麽?」
那书佐也反应过来了,其人轻咳一声:
「你们二人还不快快起来,堵住那俩的嘴,省得再污了坊主的耳朵。」
胖瘦二人连忙起身,一人一个,他们想要赶紧的抱着两个「妓女」,将人直接扔出去,但是又担心搂搂抱抱的,让馀缺更是不喜。
「走丶走走走!」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两人索性便各自取下一只袜子,堵住了两个「妓女」的嘴,推推搡搡,赶着对方往营帐外面离去。
馀缺的旁边,那书佐则是面带无奈之色,小声的向馀缺解释:
「确如大人所知,本朝的军中禁有妓女入内,任何军士均不得携妓入营,违反者可以斩首论处。
但……军士们孤悬县外,偶有任务才会外出,寨子中又多是气血方刚的男儿,难免就需要有所发泄的法子,因此军中夥计们也就另辟蹊径了。」
这时,那胖瘦二人将两个「妓女」轰走,纷纷再次趴在馀缺的跟前,叩首道:
「书佐大人所言极是,我等不过是私下饮酒,并非狎妓。」
「男妓不是妓啊,大人明察!」
他们俩一口一个冤枉,生怕馀缺上纲上线。
监副和典簿还在暗搓搓的,你一言我一语,说这俩男妓并非他们所养,而是从军中请过来的。
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真要抓他们狎妓的事情,直接就会牵连到军中的其他人等,那样干系可不小。
旁边书佐在介绍完毕后,则是一脸无奈的杵在旁边,低头看着鞋尖,任由余缺去处置。
馀缺搞清楚了来由,他看了一眼污秽的营帐,以及趴在地面上的两个副手,顿时吐出一口气,一时不知该再说什麽。
虽说这两人第一天,便犯事犯在了他的手中,方便他抓住对方的小辫子,敲打一番,树立威严。
但是军中狎妓,且还是狎男妓这等事情,着实是过于污秽了,不堪入目。
此事也代表着弼马坊中的气氛,恐怕糟糕到了令他难以想像的地步,并非他抓住对方的小辫子,就能仓促间让本坊进行更正的。
正当馀缺思索着该如何拿捏时,营帐外面人马喧哗,顿时又出现了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对方的身上满是酒气,鼻子通红,挂着个偌大的酒糟鼻,直接走入帐中。
来人入帐后,探头看着四下,顿时拊掌发笑:
「哈哈哈,好个不好军装好女装,男妓非妓。
监副大人丶典簿大人,你们真他娘的都是才子呀。」
馀缺抬眼一瞧,发现此人的相貌奇古,两脸也通红,活像是猴屁股一般。
并且对方双臂过膝,行走间似跳非跳,拐来拐去,妥妥的一副人身猴相。
这人的年纪也不小,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身上带着一股刺鼻的牲口气味,应当就是女将口中的那个弼马坊老夥计,诨名「大马猴」之人。
馀缺打量着对方,目中所有所思。
他经历了红蛇夫人蛇化一事,如今端详着大马猴其人,怀疑此人的体内也是存在着「灵脉」,或许就是一种猿猴属的灵性血脉,如此才导致了对方的相貌这般奇古,竟恍若传闻中的山魈,丑陋怪异。
大马猴瞧见了馀缺的目光,其鼻子哼了哼,施施然的朝着馀缺打了个稽首:
「卑职马红,见过新任坊主大人。」
馀缺点头应下,并笑吟吟的道:「这位老丈也是浑身酒气,刚才可是也在帐中饮酒,因见本官前来,便先逃出了?」
马红闻言,当即呸了一口,他拍了拍腰间的一个硕大酒葫芦,道:
「马某所饮,乃是山中猿猴所酿的猴儿酒。适才正和坊中的几头老夥计们吃豆喝酒,哪里配得上入此军帐,狎妓吃肉。」
其人毫不掩饰对那监副和典簿的厌恶,颇有种恃才倨傲的模样。
唏律律丶噗呲。
马红的话声落下,在其身后又有一头老驴,夥同坊中的其馀夥计们,听令的走到了军帐跟前。
其中那老驴闻言,还配合的打了个响鼻,酒气喷人,并舔了舔马红腰间的酒葫芦。
「回大人,本坊的所有头目丶一干夥计,能叫来的都已经叫来了。」马红推搡老驴一把,然后指着众人,朝着馀缺喊道:
「咯,驴官人丶也来了!刚才就是驴官人在和咱吃酒,马某可没有聚众饮酒。」
依据此人所言,他若是只在和坊中的几头老驴老马喝酒,并未和人一起,那麽的确算不上「聚众」二字,尽可算是私自饮酒。
馀缺闻言,越发的感觉此人有趣。
不过这时,趴在地上的那胖瘦二人,他们见坊中众人都来了,并且眼神屡屡瞥向他们。
这两人局促间,不再趴着争辩,而是自行就起身,并且插话道:
「对对对,马老算不上聚众饮酒。我俩也算不上军中狎妓啊,大人明察!」
「大人若是非要定我俩的罪,马老也跑不脱。只看大人觉得,和驴子吃酒算不算聚众……」
马红听见,不以为意,其依旧觑着眼睛,讥笑的打量着那滑稽的胖瘦二人,不做争辩。
而馀缺则是微挑眉毛,眯着眼看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