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延年少见的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就是见了见了赵万年他们,也没什麽。」
应如是微微点头,道:「旧人逐渐凋零,新人或已忘却应氏之名了。」
「三小姐!」聂延年闻言很是激动,「大家伙儿都记着呢!没有应氏,就没有我们这些应氏门人。」
他也不藏着掖着了,「老夫人寿辰少人来拜,老应公和小应公的祭日也只寥寥几位旧日门人来上香。但是大家都没忘,老应公和小应公的恩情也没忘!」
「父兄的学说和理念,不是让你们记什麽恩情。」应如是面上少见的显出几分惆怅,「儒家所求者,乃是为万世开太平。父兄非为圣人,自然做不到开万世之太平,但至少德行不亏,也绝非市恩挟恩之人。」
聂延年双眼竟已发红,道:「救命授艺之恩,没有人能忘。」
「父兄传道,是求你们行端正之事,有立身的法门,并无其它。」应如是淡淡一笑,「古人有言,君子立德,其次立功,而后立言,是为三不朽。父兄只言片语不可得,功勋未成,也只有德行无缺。」
聂延年垂首不语。
孟渊没见识过老应公和小应公的风采,对其学问事迹所闻寥寥,但是却也有不少感触。
「你奔波辛苦,好生歇息几天吧。」应如是语声缥缈,「孟渊你留下。」
「是。」聂延年起身,看了眼孟渊,便拱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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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午后,秋风中有几分寒冽。
人言秋寒胜冬,大抵如此。
凉亭内外只有孟渊和应如是,偶闻几声细微鸟鸣。
应如是盘膝坐在矮案前,一手藏在袖中,另一手轻轻取出一张符纸。
那符见风便燃,随即无声无息。
陡然之间,孟渊竟有几分寂寥之感,好似被隔绝在凉亭之中,已然与外界分割两处了。
孟渊心知这是为防他们探听之法,便知三小姐必然有所吩咐。
「我心中不宁。」应如是忽的道。
「不知何故?」孟渊好奇问。
「我现在还看不透,看不清。」应如是道。
「……」孟渊都准备随时提刀杀人,一怒为红颜了,你这又不知道要干谁?
「安心修行。」应如是看向孟渊,唇边有笑,道:「宝器不轻发,到时或要你拼死,你可敢出刀?」
「愿为三小姐解忧!」孟渊语声铿锵,当真是忠不可言。
当然,孟渊本来就忠诚,绝非是做做样子。
人生在世,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孟渊分的清。
便如聂师,不仅教授武艺,还帮忙奔走官职,女儿钱财都搭进去了。三小姐也是屡屡庇护,引荐了不少高人,还传授了天极图。
当然,这也是孟渊显露了资质,才让人家有了提携之举。
但不管怎麽讲,孟渊心中对三小姐确实亲近,也愿意为三小姐出力。
这并非是忠诚,孟渊不会对任何人忠诚。只是隐隐之间,对老应公和小应公的事迹了解些许后,心中有钦佩之情,乃至对应氏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有了几分不同的情愫。
再说了,眼前的三小姐是自家小媳妇的师父,孟渊当真愿意为她出力。
应如是点点头,道:「若敌人需你越阶杀敌呢?」
「愿为三小姐效死!」孟渊沉静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