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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满城玉阙杀少年

第205章 满城玉阙杀少年

红豆院中,李伯都脸上的伤痕显得有些狰狞。

他站在红豆院中,背负着双手,看着这满院的红豆,眼神中透露出一些疲倦来。

这一场雪下的太匆匆,刚刚从军中赶来的李伯都,肩头还带着些许冰霜。

仔细想来……

匆匆十八年,自己是第一次踏入这红豆院。

自少年时,李伯都便已见到悬天京中诸多世家之繁荣。

那些年少缠头的少年公子潇洒恣肆,富贵难言……与此同时,偌大的云州李家,都在仰仗着京中的李府,于是年少时有天才之名的李伯都,也想要扛起一座世家,扛起一座盛大的门楣。

可十八年后……身为户部尚书的李铸秋已经奄奄一息,大哥中人之姿,打理云州老家的生意尚可,却远远撑不起一座世家。

没有了尚书之职,司丶李两家的婚约也终究未成,往后的一切必将越发艰难,而他自己的修行道路也会因为修行资粮的锐减,而更加艰辛。

「谁人又能看到十八年之后?」

李伯都思索良久,都未曾想到那毫无来历的陈家血脉,为何会出现陈水君丶陈执安这样的人物了。

他只能摇头感叹,终究不得不咽下昔日的苦果。

正在此时,一位管事却匆匆前来,说是有要客登门。

李伯都去了东堂,却见来人是京尹府府主王灵住,以及大理寺少卿何观。

王灵住五十馀岁的年纪,又因为出身姑岚王家,久居高位,气度斐然。

而大理寺少卿何观,却面色苍白,气息也有些凌乱。

传言秦大都御还在悬天京时,曾经因为云停受刑之事出手教训何观。

秦大都御这样的人物,即便是细数天下七国,诸多玄门,也是真正的强者。

何观这位上原卢氏的女婿,因为秦大都御而负伤,即便已过良久,伤势也未曾全然恢复过来,时不时咳嗽。

这两位人物身份尊贵,无论是出身,还是朝中品级,都高于李伯都。

可李伯都乃是实权的将军,面对二人,也并无什麽卑躬屈膝。

府中来此贵客,李扶疏亲自前来倒茶。

何观注视着有些颓唐的李伯都,耐心询问说道:「李兄!尚书大人的病情可好转了些?」

李伯都微微摇头。

二人对视一眼,京尹府府主王灵住坦然说道:「李将军,恕我直言,尚书大人二度并重,恐怕即便是造化大修亲自前来,又带来珍贵的天丹,只怕也已经回天乏术了。」

李伯都沉默,心中早有准备。

李铸秋原本将死,又强行续命十八九年,现在二度病重,只怕无人能救了。

这广阔天下,人皆有死,哪怕是那些造化人物,终究也不过一捧黄土。

「只是……尚书大人若是不在了,云州李家一应丹药供应,一应生意,在诸多州府中的产业,只怕也会受到波及。」

何观接过王灵住的话头,说话有气无力:「我还听闻昔年李将军得了一处龙脉机缘,可也许是因为李将军平日里军务繁重,将军的修为却并不曾因为那龙脉机缘,而有长足长进,倒是让人有些惋惜。」

李伯都示意二人喝茶,又说道:「不过只是因为伯都资质愚钝,未曾明悟那龙脉机缘中的不凡,无从炼化罢了。」

王灵住眼神一闪,他轻抚颌下长须,忽然对李伯都说道:「李将军,你可知道那陈执安已经出了城?」

李伯都眼中若有所思,徐徐颔首。

王灵住指了指远处的云雾:「据说是那些老祖宗在打赌,在赌陈执安究竟能否活过这一场远行。

其中的规矩我也不太明白,大致是容许这悬天京中的大府,派出二三十位玉阙,甚至……还能有一位玉阙五重玄府强者出手。」

李伯都皱起眉头,抬头望向王灵住。

何观咳嗽一声,摇头说道:「便如陈水君让这尚书府损失惨重,陈家父子也让我王家在内的许多大府损失太重。」

「倘若是一些豢养的门客也就罢了,毕竟如我王家这般的门楣,传承丶丹药样样不缺,若是倾力为之,也能再养出一些来。」

「可死在这一场闹剧中的,却并非只有玉阙天关丶天门境界的寻常门客,甚至……玄楼丶玄池强者也因此陨落。

玉阙境界,玄字三重何其稀少,伯都将军应当也是知道的,想要培育一位玄字三重的玉阙修士,也极为艰难……」

何观神色阴沉,道:「玄字三重倒也罢了,我卢家可是有一位天宫嫡脉,死在陈水君的蝉魔之下,李将军,你可知天宫二字的贵重?」

二人说了许多。

李伯都却喝了一口茶,眼神微凝:「所以二位大人专程前来寻我,是想要让我这一位玄府,出手去杀……陈执安?」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王灵住沉下眼眸道:「李将军,陈执安前来悬天京中尚且不足一年,便已经闹出这麽多事来。

此人看似年少,却心性猛烈,说一句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再加上他天赋卓绝,又有宋相为他撑腰,他但凡有合适机会,绝不手下留情。」

「卢生玄已经被他杀了,玉下郡主魏灵玉这般的人,都被他砍去了一只手……李将军……他对你李府可谓是恨之入骨,你想与他和解已然绝无可能。

放任他活着,便是为你们云州李家掘墓……」

何观也点头说道:「这一遭,几大世家损失惨重,悬天京中已经少有合适的人选,从各府中调集,又恐怕坏了那些人物定下的赌约规矩。

我倒是修为合适,只是之前负伤,距离痊愈仍然遥遥无期,索性便想着劳烦李将军。」

王灵住也喝了一口茶,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辉:「李将军,我知道陈执安虽然是李家的仇人,可终究也算是李将军的血亲,让将军对亲族出手,我们也难免过意不去。

可事到如今,这件事情总还需要李将军兜底……为此,我也与其馀几家的大人们商量了一下。

倘若李将军愿意,我们必将尽力而为,助力将军炼化龙脉机缘,同时云州李家现有的药山丶矿山,诸多生意,也会保持原状,不准许其他家族染指。

等到将军炼化龙脉机缘,修为渐盛,云州李家必然还能更加壮大。」

炼化龙脉机缘?

李伯都低着头,感知着自己元关中若隐若现之处,眼神中骤然闪过一抹炽热来。

他忽然想起陈水君那恐怖的一剑,轻而易举的斩碎了他的玄府投影以及神相,玄妙到了极致。

他若能够炼化龙脉机缘,应当也不弱于那时的陈水君!

「还有云州……」

李伯都气息有些紊乱。

那王家王灵住,以及卢家何观却不再多言,只是好整以暇,安然喝茶,等待着陈水君。

在一旁奉茶的李扶疏,眼神中不自觉的露出几分急促来,时不时看向李伯都。

李伯都沉思几息时间,忽而抬头道:「你们便不怕我念及血脉亲缘,刻意相助陈执安?」

何观哈哈一笑,他眼神变得有些冰冷,左右四顾道:「李将军,李家太爷护持年少的圣人有功,因此……李家才有了这尚书之位。

可是这番恩泽,吃了两世,到了李将军这里,恐怕已经没有了。

李将军并非是天姿盖世,又有宋相看中,圣人有意的陈执安,也不是那……妖孽一般的陈水君。

若将军不愿去也就罢了,可若是答应下来……可千万不能反悔。」

王灵住神色不改,道:「将军!九万松槐军强横非常,无人不忌惮,只是李将军还是记得,没有悬天宫虎符,九万松槐军恐怕也无法成为将军的倚仗。」

云州并非是悬天京,悬天京中有圣人,有皇族,有宋相……甚至还有那一位神秘的魁星,即便是几大世家在悬天京以内,都要守住规矩行事。

可云州……天高皇帝远……

「所以这高耸的门楣,遍及四方的产业,反而成了牢笼?」李伯都自然听出二人话中之意。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

「一切全凭将军心念,其实将军不过是兜底之人,陈执安身边那些人上不了台面,他独身一人应当也不需玄府境界的人物出手。」

「实在不行……我便吞上一枚换天丹,亲自走上一遭,也无不可。」

何观话语至此,两位大人行礼,走出东堂。

李伯都低头。

有风吹过,吹等着门檐上还来不及摘下的大红灯笼。

灯笼飘忽,李伯都的心绪也在飘摇。

龙脉机缘丶天阙乃至造化修为丶云州李家丶大府门楣……

一切都成为道道魔影,吹入李伯都的心头。

他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脸上那狰狞的疤痕,又想起陈执安那冷漠的眼神……

李伯都终究深吸一口气,同样踏出东堂,

隐约可见一只猛虎眼睛血红,低声咆哮。

「断亲灭缘,才能够长荣,才能够接续连绵血脉。」

——

天上鲜血洒落,卢海汇的尸体跌落下来,坠入尘埃,头颅却落在燕辞河中,随着河水漂流而去!

璀璨的剑光乍现于天地,飘渺的云流遍及四方。

不知多少观战者,心绪都有短暂的沉寂,而沉寂之后,便是冲天的气机勃发,纷纷落于悬在陈执安肩头的那一柄青绿色长剑上。

这把长剑上剑气飘摇,一道道玄妙的剑光自其中乍现,锋锐到了极致。

又是一柄名剑……而且,这陈执安的剑道天赋似乎越发盛了,这一柄剑被他握在手中,连绵的剑气萦绕而出,便如同冲锋不绝!

他对这一把名剑的掌控,已经可圈可点,全然不像是一位先天境界的人物手持名剑!

宝剑威能在陈执安手中,已然发挥良多!

「卢海汇就这麽死了?」李归晚站在山头,睁大眼睛。

再怎麽说,卢海汇也是上原卢家年轻一辈领头之人,哪怕在大虞六姓年轻人物中,这卢海汇最弱一些,可他的底蕴仍然毋庸置疑。

可便是在眨眼之间。

天关境界的卢海汇,就被先天境界的陈执安斩于剑下。

哪怕陈执安是在仰赖于宝剑之利,但这般名剑,换做其馀先天修士,恐怕根本无法驾驭。

「可真是……妖孽!

若是让他再成长几分,恐怕他真要执印了!」白鹤之上,晏鹤眠轻轻摇头:「所幸……这死劫远远未曾结束。」

——当那璀璨的剑光爆发,斩去卢海汇之后。

周遭除了卢家的玉阙人物之外,又有三位隐藏在暗处的玉阙人物悍然出手。

这几位玉阙人物,不知来自哪些世家,气息深沉,气魄雄浑,一出手便是神通腾飞。

一尊尊各不相同的神相若隐若现,一位黑衣老人手持短剑,神通加持,速度仿佛快到了极致,顷刻之间便已经跨越重重距离,来到陈执安面前一剑刺下。

又有一位浑身冒着黑气,浓妆艳抹的女子自山林中奔行而下,她脚下大地龟裂,一只大蛇猛然冲出地面,托着这女子的身躯,朝着陈执安咬过丶

第三位披甲的玉阙天关修士,右拳燃烧火焰,手腕处,一件一品灵宝级别的手镯同样燃火,流转出庞然伟力,加持在此人右拳之上。

三位玉阙天关同时出手,齐齐朝着陈执安杀来。

陈执安岿然不动,真元源源不断的注入身下北寅马,北寅马踏蹄狂奔,几乎化作一道影。

而那梨花宝剑也已经破空而去,飞入连绵的云流中,眨眼间消失踪迹。

当它再度显现,却已经从地底破土而出,刺入那一条大蛇身躯之中。

一缕剑光又神秘飞出,化作自九霄而来的一点光辉,猛然坠落下来,落在那老人的宝剑上。

陈执安仍然纵马狂奔,一尊猿猴神相挥舞右臂,右手也如同这位玉阙天关修士一般,燃烧火焰。

一尊强者,一道神相,拳头几乎同时轰落下来。

而梨花宝剑,挡住其馀两位天关强者的袭杀,暂且来不及回防。

陈执安却眼神不改,纵马狂奔……

他身上,紫清玄微真元轰然运转,厚重无比的真元源源不断的流入他的身躯中。

「没有那柄宝剑,先天境界也想和玉阙修士争锋?」

「死!」

那一位披甲玉阙眼神冷漠,拳如燃烧的流星,轰然落下。

可恰在此时,陈执安奔涌的紫清玄微真元却猛然消散一空,便如同被他吞在了腹中。

「不需争锋,只需要拦住你一瞬!」

陈执安策马而来,毫不畏惧的抬头,张口一吐!

顷刻之间!

上百道剑气在他口中喷薄而出,这些剑气便如同脱笼的猛兽,肆意飞出,带着厚重的真元,朝着这位天门修士笼罩而去!

【剑笼丸】!

陈执安吞去十几二十颗的剑笼丸,此时此地,终于发挥了效用。

这些剑气已然被陈执安酝酿多时,强盛到了极致。

九霄神通丶剑意云中君的气魄也酝酿于其中,此时猛然爆发出来,上百道剑气便如同流星一般,太过璀璨,太过耀眼。

可那天关修士仍然不惧!

「先天丶玉阙之间的差距几乎难以衡量,没有传世名剑这样的宝物,单单靠这些剑气,又岂能让你免死!」

天关修士神蕴纷飞,旋即又戛然而止……

只因为当那上百道剑气与他的神通拳法碰撞,看似寻常的剑气中,竟然飞出一道无比炽盛的剑光来。

那剑光如同春风,隐藏于云流之中,具有显得极为玄妙。

这上百道寻常剑气中,竟然还藏着一道如此剑光!

这剑光应当来自于那一柄名剑。

可天关修士万万未曾料到……这陈执安竟然能够将如此名剑剑光吞入腹中,哪怕只是一道不完整的剑光,也足以令人惊骇!

惊骇之后,便是拳意神通碰撞。

他手腕上那一件一品灵宝不断闪烁,加持伟力。

轰隆隆!

惊人的爆炸声传来,那天关修士身形确实顿了一顿。

不过只是一瞬!

梨花宝剑转瞬即逝,自云流中飘来,神鬼难测,又快到了极致,须臾之间,便刺入了此人的神相中。

那神相上的火焰就此熄灭。

他不由一声闷哼,强烈的剧痛自他的元神中传来,他正要凝聚元关中的残存真元,继续杀伐,却又见陈执安已经从马上跳起。

他一跃十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长刀。

那长刀上同样燃烧火焰,陈执安拔刀而斩,先天四重真气狂暴注入赤冶长刀中。

山河游刃篇,大河滔滔!

便如同一条长河奔行而来,肃杀的刀意就此绽放出来,赤冶长刀上火光燃烧,宝刀化作十丈火刀狠狠斩下,斩在了这天关强者的脖颈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这位天关修士负伤,却仍有几缕真元阻挡,未曾被陈执安砍去头颅。

大蛇头颅上浓妆艳抹的女子卷土重来,手臂如蛇,速度极快,带起重重残影,便抓向陈执安的头颅。

陈执安根本不去理会,只因为他已经感知到了一道刀光。

同样是山河游刃篇!

云停不知何时出现在云雾中,阵阵刀鸣声不断想起,如同奇妙的韵律,带着惊人的杀机,斩在那大蛇女子手臂上!

「云停,朝廷未曾斩了你,我来杀你!」

天上忽然有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

一位身着官服的卢家老人紧皱眉头,站在虚空中。

他身上雷霆弥漫,闪电缠身,身后有一只蛟龙缠绕,鳞片上同样雷光阵阵。

这倒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这老人神相之外,竟然有一座天关丶一座天门丶一座玄楼!

玉阙三重,玄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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