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凤娘带走了。」殷誉成喃喃道:「他为何处处针对我?先对我出手,又阻止我与凤娘生子。」
殷淑犹豫片刻,终于瞒不住了,道:「他不是针对爹,他是……他是凤娘的旧情人。」
「什麽?」
殷誉成身子一颤,像是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
殷淑道:「顾经年到雍京来,就是来找凤娘,要带着她私奔。」
说着,她想到自己终究没能得到顾经年,求而不得的痛苦就开始钻心蚀骨。
殷誉成的痛苦并不比她少,本以为顾经年只是对付他,此时却想到顾经年或许与凤娘已在缠绵悱恻,怒气上涌,让他几乎要炸开。
父女二人相对而立,怨念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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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耳畔呼啸而过。
凤娘睁开眼,见到了搂着她的顾经年。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你终于会飞了。」她不由道。
「你才知道?」
「可你是第一次带我飞。」
说话间,顾经年已缓缓落下,将凤娘放进城外官道上的一辆奢华的马车中,自己则坐上车辕,拿起马鞭驾车。
「这是你备好的马车?」凤娘问道,「你早有准备。」
「不是。」顾经年道:「正好看到有几人下车了,所以借用一下。」
凤娘一愣,掀开后面的车帘回望,还真见到几个人正徒步往这边追来。
远远还呼喝道:「兀那小贼,别跑!」
「快些,再快些。」凤娘催促了顾经年,又问道:「我们去哪?」
「回雍京。」
「救裴念?」
「不止。」
顾经年已经想过了,他固然可以带着凤娘离开雍京,但不能完成开平司的差事,恐怕换不回顾采薇母女。
更好的办法还是除掉殷誉成,韩有信说得很清楚,下一个任务是「再杀他一次」。
无非是继续与炼术斗争,没什麽好畏惧的,一如他在瑞国所为。
只是这一次,顾经年打算找个人合作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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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门窗紧闭的屋子里,韩有信正坐在灯下写着密信。
他每写下一个字,字迹很快就消失不见,等到整封信写完,纸还是那张白纸,算是白写,他甚至不将它寄出去,搁下笔就出了屋。
早有人在门外等候,道:「韩参军,殿下召你过去。」
「好,出什麽事了吗?」
「信王的义弟拐跑信王的未婚妻。」
「有这等事?」
韩有信故作诧异,并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一边与来人谈论着,一边赶往东宫。
近年来雍帝殷括龙体欠安,军国大事多由太子决断,这让东宫一系的官员经常有机会聚在一起商议。
韩有信的父亲曾与太子是同窗,因此他能力虽一般,却算是东宫的核心党羽。
偏殿上,十馀个官员正在议论今日信王与顾经年在京中的大战。大家都消息灵通,都知道这对结义兄弟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丶反目成仇。
表面上看,此事只是一桩笑谈,可出于他们的立场,自然免不了把它往政局上扯,叱责殷誉成荒唐,为一个女人而与顾北溟之子结怨,影响边境安稳,组织弹劾他。
「信王荒唐误事,必须弹劾。」
韩有信跟风喊了两句,心中自有盘算。
他看出东宫近来已在准备继位,他也知道雍帝通过炼术延长了在位的时间,双方的矛盾早晚要爆发,但他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太子。
理由很简单,一则,他在雍国就是个平庸之人,不能暴露了自己;二则,他的处事原则是以为瑞国为先,而非真的帮助东宫,坐山观虎斗才是对瑞国最有利的。
韩有信的任务只有一个,找到殷誉成背后的炼师,彻底掌握他们死而复生的办法。
为此,他命令顾经年刺杀殷誉成。但没想到,顾经年胆子那麽大,完全违背了细作的行事准则,竟是当众出手。
该再找个机会提醒顾经年,行事谨慎些。
韩有信还在想着这些,太子殷誉和来了,走到了殿中,沉吟准备开口。
恰此时,有人匆匆赶到殷誉和身旁,附耳禀报导:「殿下,郡主有要紧事求见。」
「没看我正在忙吗?」
殷誉和先是这般叱责了一句,之后不知又听说了什麽,改了主意,决定先去见殷婉晴。
韩有信见状,闭上眼稍作休息,睁眼,目光往殷誉和离开的方向看去。
透过墙,他隐隐绰绰看到了殷婉晴带着一人迎向殷誉和,三人低声交谈了几句,往更远的方向走去。
韩有信眯了眯眼,觉得那人的身形有些像顾经年,但或许是易了容,他难以立即辨认出来。
接着,他意识到了顾经年想做什麽,脑子中立即浮出一个念头。
「不行!」
正准备传音入秘阻止对方,韩有信却犹豫了一下,暗忖万一那不是顾经年怎麽办?岂不暴露了自己?
就在这片刻的犹豫间,他看到了殷誉和抬手在那人的肩上拍了拍,结束了谈话。
韩有信再说什麽都来不及了。
他只半天没管,顾经年好像就把事态捅到了超出他控制的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