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会在退了与沈灵舒的婚事之后,开口请沈灵舒帮忙。
他无意去遮遮掩掩他的想法意图,也没去顾及旁人的情绪丶礼数,有时显得狂妄丶显得不顾及别人感受,倒也不虚伪。
「我洗过了。」顾经年道。
「你不是要分房住吗?」
「我忍一忍。」
裴念气极,反而无语地笑了一声,熄了烛火,闭上眼。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她的身份。」顾经年道,「但还是想与你确认一下。」
「那你猜。」
「她与殷淑认识,且殷淑分明是不忿于她,却有所隐忍,可见她地位更高。能高于亲王之女的,不是太子之女,便是皇帝之女了。」
裴念不答,像是睡着了。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顾经年当她默认了,继续问道:「东宫?」
「她很了解这宅院里的情况。」
「知道了。」顾经年道:「你在学堂第一天就与她交识,是她主动接近你?」
裴念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没那麽复杂,我与她……是志趣相投。」
「好吧。」
顾经年不得不承认,在接近雍国东宫这件事上,裴念比他做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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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日升,晨光明媚。
几只小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顾经年终于又去了阅微学堂。
他当然不想去,可东宫既然督促他好好当一个质子,暂时也只能听着。
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到了阅微学堂,他竟是进不了知行堂了。
因告假太多天,错过了旬考,他被调到了致识堂。
不同于崇经书院那种相对松散的授课方式,阅微学堂似乎很喜欢根据成绩把弟子排为三六九等,在顾经年看来未免太过功利了。
颇可喜的是,他在致识堂遇到了张小芳。
张小芳正坐在最后一排的矮案后面,认真地把她的书本与笔墨纸砚摆开,感到有人坐在她旁边,一转头见是顾经年,吓了一跳。
「怎麽了?」
「公子,你怎麽在这?」
「不好吗?」
张小芳小声问道:「公子,你以前不是崇经书院的弟子吗?」
「所以呢?」
「和我一起读书,多……羞愧啊。」
她最后几个字收了回去,几乎没发出声音,但顾经年还是听到了,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那有什麽,也许你以后成大儒了,我还只会在天上飞来飞去。」
「上课了。」
说话间,已有先生入堂,张小芳马上正襟危坐,仔细听讲。
顾经年也听了一会儿,发现致识堂讲的只是一些蒙学之类的东西,怪不得张小芳能过来。
只是雍国的蒙学与瑞国有很大的不同,瑞国讲礼,小孩遇到事情,首先是尊重长者,雍国讲理,让小孩从小就辨是非对错。
想必以后答雍国的卷子,受过崇经书院教导的顾经年,还真未必能比张小芳答得好。
至于裴念,居然能答得尽善尽美,当然是早就做了功课的。
顾经年想到这里,反而微微蹙眉。
他意识到,裴念恐怕是多做多错了。
她太要强,想当雍国的官,更想当好一个间谍。
可一个瑞国的开平司缉事,为何能完美地回答出雍国的卷子,而这卷子理念与瑞国完全不同?
不说旁人,那个「照儿」甚是聪明,岂能不察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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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堂。
裴念还在翻书,照儿忽然附到她耳边问了一句。
「听说,你们昨夜同房了?」
裴念很不适应,好在她很冷静,也不反驳,只道:「你能不再监视我们吗?」
「此事我说了不算。」照儿道,「他是质子,你们又是才从雍国过来,此举在情理之中,想必你们也能理解。」
「理解。」裴念道:「但我更信奉『用人不疑丶疑人不用』。」
「我兄长也是这般说的,我昨夜问了他对你们的看法。」
裴念静待下文,照儿却不再说了,转头认真听课。
是日,两人再有交谈,则只是如往常一样谈些学术见闻。
放学后,顾经年还是在那棵老槐树下等着,与裴念丶张小芳一起回家。
走时,他向照儿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麽。
昨夜他分明还对她的身份感兴趣,隔了一日,他却变得克制淡定又不失礼数,这倒是完全出乎了照儿的预料,她本以为他会追问她许多,甚至再邀她一叙。
于是她难免好奇顾经年莫非已打听到了什麽。
那边,顾经年回家后,问起裴念今日的情况,待听得照儿那几句话,他提醒了裴念一句。
「他们恐怕是对你起疑了,想让你交个投名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