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进了一个庭院,她忽然看到了琴儿。
只剩下三条手臂的女子正站在屋中整理着书柜。
琴儿忽略有所觉,转头与落霞对视了一眼。
她们什麽都没说,只是失散已久,终于又重逢了。
琴儿向殷淑行了一礼,道:「郡主,这是奴婢的屋子。」
「嗯,顾叔叔待你真好。」
琴儿于是继续布置着她的屋子,嘴里轻哼着悠闲的歌谣。
而另一个院子里,老黑丶炎二恰与高长竿撞了个正着,且殷誉成也在场。
「你们……」
高长竿正要开口,顾经年道:「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我的仆从,高长竿。」
「那我就是凤娘的仆从,老黑。」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高长竿愣了一会,灵机一动,道:「幸会,老黑。」
「幸会。」老黑道:「你住得不错啊。」
「还好,比你们……我也不知道。」
顾经年勉强一笑,觉得支走殷誉成更稳当些。
「信王请。」
殷誉成扫视了一眼周围那些仆婢,示意顾经年带他到无人处。
「关于老三为何要放了糜胜,我近来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
「信王是说?」
「他是为了打击我啊。」殷誉成道:「前次,他藉故把我支到边境,我便有所怀疑了,如今再想到我回程时遇袭之事,更是不对。关天泽能掳走我,不是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而是老三在关天泽身边安插了眼线啊。你上次说得不错,关天泽如何能知道我的行踪以提前准备并掳下我?那自然是因为老三授意。」
「太子为何这麽做?」
「自然是为了阻止我回朝。」殷誉成道:「因为我父皇近年来已有了易储之意,老三恐怕是心怀不轨,想对父皇不利,政变夺权。」
这句话终于让顾经年感到了惊讶。
他怎麽看殷誉成,也不像是能让雍帝不惜易储也要传位的样子。
「你莫看我吊儿郎当的,其实我父皇一直以来都最喜欢我,因为我天赋最好。」
「何谓天赋最好?」顾经年不解,「是控风吗?」
「不止,而是殷氏的天赋,我是最好的。」殷誉成道:「说了你也不懂,若是再过两三年,我生下儿子,父皇是一定会传位给我的。」
顾经年听得愈发不解,想听殷誉成继续解释吧,他却只是以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结尾。
「老三的天赋,不行。」
「所以?」
「老三之所以放走糜胜,就是为了打击我。」殷誉成道:「他已经看出我对皇位的威胁了,频繁对我出手啊。包括今日,他试图让你我兄弟疏离,也是因此。」
说着,他长叹一声,道:「我很担心父皇啊。」
顾经年此前认为殷誉成城府颇深,今日却觉得他可能是脑子不太好。
至少顾经年知道糜胜不是太子放走的。
不过是一个整天低三下四追求女人的纨絝亲王的妄想而已。
只是不知殷氏天赋很好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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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顾经年便请殷家父女吃了一顿暖居酒。
一般这种宴席都是分餐的,但顾经年刚迁居,又没提前安排,什麽都没准备妥当,乾脆就摆在一张桌子上吃了。
旁人都不上桌,顾经年丶裴念丶殷誉成丶殷淑丶凤娘五人落座吃了。
表面上看,算是顾家两口子招待殷家三口。
「都是一家人,不必讲虚礼。」殷誉成兴致很高,哈哈大笑,打开了他特意带来的美酒,「来,先提一杯,我携夫人与女儿,贺义弟乔迁之喜。」
凤娘却不理他,酒杯也不拿。
殷誉成习惯了她的冷落,一笑了之,又道:「吃菜,吃菜。」
凤娘道:「今日见裴姑娘,真是一见如故。」
裴念难得一笑,道:「凤姑娘与信王真是天作之合。」
这话,殷誉成听得一喜。
殷淑却能够感受到两个女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心知裴念必是故意这般说的。
果然,凤娘反唇相讥,道:「却不知何日能喝上裴姑娘与顾公子的喜酒?」
「想必我会先喝到信王府的喜酒。」
「那可不一定。」凤娘道,「也许我反悔了呢。」
殷誉成连忙赔笑,好言哄着凤娘。
殷淑一口菜夹到嘴边许久没吃,听出凤娘对裴念的威胁之意,体会着她们暗流涌动的过招,莫名地起了好胜心。
她看向处于风口浪尖的顾经年,只见顾经年泰然自若,端酒杯一抿,不由佩服他的淡定气场。
顾经年缓缓放下酒杯,眼眸微抬,瞥见凤娘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不易察觉地避开,伸手去夹了菜。
他已接收到了凤娘传递的信息。
桌子下方,凤娘正抬着脚,脚背在顾经年的小腿上轻蹭了几下,暗示他,今夜可过去交流一下近来发生的诸事。
一场暖居酒,其乐融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