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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他喜欢程思稷,初见时就粘着他,后来从电话里、江岷口中常常听有关他的琐事,网上搜过他的消息,一遍一遍小声念着以至于鹦鹉都学了舌。

包括他的第一次梦中悸动,想的也是二十岁的程思稷,玉兰树下,昏沉的厅内,唯有天窗投下的一束光,打在程思稷的发顶,他在梦里和他接潮湿的、松子味的吻。

之后在英格兰的比赛场上偶遇,千万人的赛事,偏偏也能对上那一眼,他确信,这是一种缘分。

不过程思稷离开时,没有同他告别,等他下场再出来寻时,座位上只剩一只牌的空烟盒。他想程思稷对他,大约只有一点情谊,还不够等他下台,再多寒暄一句。但这不要紧,他那时候年轻,觉得他还有很多时间。

可等他真的到他身边,上了他的床,却做不了承欢的那个人。实在是矫情得可笑。

程思稷体谅他,但他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

所以他要和程思稷做,并且坦然承认,他们结婚了。

但程思稷不清楚这些,他只知道今晚小孩儿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既然问不出所以然,他不介意给他他想要的。

衣服脱得差不多,江新停仰躺着,手伸到枕头下将一盒套扫出来。

程思稷愣怔,发现是他之前在服务区随手买的那盒,回家以后扔在床头柜里。

江新停迷蒙着眼睛任他亲,一边断断续续地问:“你是不是早就想要了。”

再具化:“接我的时候,就想?”

“嗯。”程思稷低低地应和他。

“宝宝,你爱不爱我?”

听到江新停问得没底气,像是还没出口,自己就先后悔了似的,程思稷顿了顿。

爱这个字,既盛大,又庸俗。

它可至生至死,亦可用来赢床上一个吻;可放他自由,亦可囚他如笼中雀。

江新停想要哪一种。他自己又是哪一种。

程思稷不说话,箍紧他纤细的腰拉近。

……

他闭上眼,在潮湿又沉钝的疼痛中,不再问了。

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都已经躺在这里了。他又用那个理由安慰自己,时间还长,他有的是时间让程思稷爱上他。

程思稷动作很慢、很缓,像一场潮汐往返舐向海滩,不断亲吻他潮湿泛红的眼尾。

这正是第一次时江新停需要的温柔。他不得不承认,十年相识,三年婚姻,程思稷给过他细水流长,亦给过他惊涛骇浪,他不介意程思稷说不说爱他,他最心动的是,程思稷知道什么时候该给他什么,这样的分寸感,无人可以替代。

第二天闹钟响时,江新停哼哼唧唧地要抱,甜得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程思稷一贯自律,也罕见地因他取消了部门会议,又抱着他温存。

江新停像是昨夜被他揉散了,整个人又软又暖地吊在他身上。

这一次程思稷想着大约适应了,就没刻意忍耐,小孩儿睡得昏昏沉沉的,湿漉漉地喊他的名字,听起来也不像拒绝,结果弄得狠了,到半下午发起烧来。

程思稷将他裹得像熊,带他去医院。

吊针扎进去的时候,江新停露出一点苦相,程思稷就记住了,下一次先遮他的眼。

江新停有点儿虚弱地靠在程思稷的肩膀上,嘴上还不忘安慰他:“没关系,我恢复快,明天就好了。”

程思稷觉得有点好笑:“这么着急,好了想干什么。”

做过最亲密的事,小孩儿显然没了隔阂,不像之前刻意讲究分寸,骨子里带着小心翼翼,这会那点硬拗出来的城府尽皆散了,只剩下被宠坏了的十足安全感和肆无忌惮。江新停环顾四周见无人关注,然后凑过去,额头抵在程思稷的颈窝里,很小声地开玩笑:“干你呀。”

程思稷捏着他的下颌,将他的嘴唇掐得嘟起,整日的情事使它看起来又红又水:“记得用被动句。”

江新停就嘟着嘴唇,糊糊哒哒地说:“也不一定就不行。”

“你看你比我大,等你老了我还年轻,到时候你打不过我……”江新停蠢蠢欲动地憋着笑,眼睛眯起来,“我就可以为所欲为。”

程思稷喉咙里哼一声,手指不耐地动了动,想将小孩儿摁在椅子上教训,但病号手上还扎着针,可怜兮兮的。

程思稷只好抬手揉一把他的脑袋,柔软的发穿过指缝被梳得支棱起来:“你想明天就痊愈的话,就最好闭嘴。”

后来江新停被教得会玩些花样,常在床上把这事当玩笑开,较真是谁在主导。他骑在程思稷身上大放厥词,说自己在上面。程思稷就掐着他的腰问他,谁在里面,他就说不出话了,只能咬着嘴唇委屈地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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