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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车就停在路边,戴好头盔之后翻身上车,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

乐川着急地从桌上端起椰汁猛吸了口,然后拿着外套追出去:“超哥你等等我啊!”

话还没说完,苏超已经消失在了街口转角。

每月前几天是月度汇报时间,贺兴邦平时从不过问江肆怎么管理明楼,只要每个月汇报明楼的收益就行。

他靠开赌场起家,后续放起了高利贷,在全省各地都有地下桩子。

每月的汇报也不是一定要当面进行,大多数时候都是通过电话或者视频的形式。

但是今天,贺兴邦特意要求江肆到红园一趟。

红园是他为自己和妻子修建的养老一个庄子,里面铺路的每一块鹅卵石都是他亲自挑选,红园的设计也是他和他爱妻一同完成的。

因为妻子身体不好,所以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后,就再没动过生育的念头。

贺兴邦只有贺霓杉这一个女儿,对她尤其疼爱。

江肆曾经跟在贺霓杉身边当过几年的保镖,对这一点很清楚。

黑色汽车开进红园门口就有侍从过来帮忙泊车。

江肆把车钥匙交出去,配合侍从检查身上有没有危险武器。

检查完毕之后,才被放行。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黑色的风衣,内搭白色毛衣,浑身肌肉劲挺,行走动作利落干脆。

按理说他已经为贺兴邦做了这么久的事,来红园的次数不算少,这里的保镖有些还曾经和他共事过。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至于如此生疏冷漠。

但江肆的眼看人从来没有温度,尤其是那只被废掉的灰眸,冰冷、幽深、充满戾气。

没人敢对他有半分的不恭敬,更别提称兄道弟。

进红园后,有穿着黑衣黑裤的保镖为江肆引路,全程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怠慢。

只有绕过前厅水池的时候,借着水池的声响悄悄提醒。

“江哥,大小姐今天也回来了,正在和老板下棋。”

江肆轻抬下颚,表情看不出喜怒。

“嗯。”

红园的路他最熟悉不过,贺霓杉成年之前他陪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贺霓杉睡觉不喜欢一个人,经常让他守在她门口,一站就是一晚上,不小心打个盹儿会直接滚下二楼,骨头断裂好几根;

贺霓杉平时出入也大多带他,无论是逛街吃饭还是和朋友聚会。

刚到红园的江肆不敢忤逆贺兴邦和贺霓杉一句,他的命从来都不是在他自己手里,贺兴邦轻飘飘的一句话可以让他瞎眼,自然也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不能死,只好唯命是从。

江肆聪敏机警,对命令绝对服从,又有别人没有的胆量和气魄,对数据敏感,好几次巧妙解决百乐门难题。

是一个绝对合格的下属。

除了不愿意配合贺霓杉做,爱做的事之外,他几乎毫无缺陷。

贺霓杉喜欢江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正是因为她喜欢江肆,所以贺兴邦才想大力培养他做接班人,不然仅凭着他和江肆的血海深仇,他不可能会放任江肆逐渐做大。

他没有儿子,偌大的百乐门最后一定是贺霓杉继承。

贺霓杉又非江肆不可。

江肆抬脚步上台阶。

主楼是一个二层的小别墅,门口立着十来个保镖,身上穿着统一的黑衣黑裤,见到江肆的时候各个恭敬地点头叫了声江哥。

进到前厅。

贺霓杉今天穿得正常,是家居的针织毛衣配上宽松的阔腿裤,头发慵懒地放下,脸上只打了个底,没有平时的深蓝色眼影和大红色口红。

她在红园的时候一向这样打扮,因为红园的女主人气质如兰,最见不得女儿跋扈。

贺霓杉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颗黑子,绞尽脑汁地想破棋之法。

看见江肆,她赶忙放下盘着的腿,笑着走到他身边,双手自然地挽着他的胳膊:“爸爸,阿肆来了,这下你可难不倒我了。”

贺霓杉牵着江肆走到棋盘前,指着局上焦灼的黑白棋子问:“阿肆,告诉我,接下来要走哪一步?”

她亲昵的态度像是江肆把她轰出明楼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江肆几乎没有犹豫地褪去她的手臂,往贺兴邦身后站去,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贺兴邦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同样也是面不改色,随手将白子扔进棋盅里,盖上盖子。

江肆从不因为贺兴邦在场就对贺霓杉刻意迎合。

贺兴邦自个儿也是矛盾的,看不惯他倨傲不逊,又喜欢他不像别人一样虚与委蛇。

他摆摆手: “行了,江肆也不帮你,霓杉你认输吧。”

贺霓杉噘着嘴气恼地坐回椅子上,手里拿着一颗黑棋,思前想后也找不到逆风翻盘的机会。

她把棋子往棋盘上一丢,开始耍赖:“算了算了,不下了。”

不下,可不是认输。

说着,贺霓杉起身,用一贯亲昵的态度拉着江肆的手臂:“阿肆,我带你去后院看狗,美国高价买回来的斗牛犬,你肯定会喜欢。”

世界排名第一的犬种,咬合力强,耐力持久,三分钟可以咬死两只牧羊犬。

曾经有人说过,江肆是比斗牛犬还要凶恶十倍的狼。

贺兴邦端起茶杯,吹了口茶汤,不动声色。

江肆立在原地纹丝不动,贺霓杉看他,微笑着加大手上拉他的力度,两人无形之中拉扯。

没想到当着贺兴邦的面,江肆也半点面子都不给她,他利落地扯开她的手,转身看向贺兴邦。

“贺董,我过来汇报工作。”

他身上的大衣剪裁合身,不露一丝褶皱,态度严谨一丝不苟。

贺霓杉僵硬着脸,面色阴郁。

贺兴邦没有看她,他淡然地坐在木椅上,凉在一旁的茶水味道淡了,砸吧下嘴,他突然俯身看着眼前的棋局。

没两分钟,他捡起贺霓杉丢掉的那颗白子,四之十二,扳!

“你看,这局棋不就破了?”贺兴邦看着江肆,笑意不达眼底。

他摆手,把女儿打发出去:“行了,你要看狗自己去看,我和阿肆说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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