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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不。”何向阳安然自得地把练习册翻开,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因为江肆一直守在她身边。”

那个年级上最凶最恶,没人敢招惹的江肆。

周许被噎了回来。

虽然他不是一中的人,但是江肆的名字多多少少也听说过,据说背景挺深的。

“可惜了。”

周许嘀咕了声,默默翻开练习册和何向阳对题,脑子里施月的脸怎么也挥不去。

抬头看着同伴刻苦的身影,周许摇头,自嘲地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

施月和李淼淼离开图书馆二楼,她想去卫生间把手上的东西洗了,毕竟她的社交还没牛逼到露出这么大剌剌地一个伤口到处乱窜的地步。

说不准明天就有施月为爱自杀的流言传出来。

但是一说要洗,李淼淼立马不肯了,死活要施月陪她回家用手机拍张照片留下来。

施月说什么都不愿意,两个人在操场上一通拉扯。

眼瞅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施月低叫了一声,垂着头,视死如归地松了劲。

“月月你最好了!”李淼淼飞速冲上楼拿书包。

施月在楼下等她。

今天的校门口围了不少人,大家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施月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个所以然,干脆也凑到了最外围,踮起脚往里看。

即使装得再沉静,她骨子里爱看热闹的性子还是没改。

从她的视线可以看到,校门口那棵古榕树下,一个男生校服被扯得稀碎,脸上也有可疑的青紫色斑痕,跪在地上不停地讨饶。

苏超就立在一边,几个小弟立在他身后,叉着腰,神色不羁。

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痞气十足。

视线下移,跪着的人上半身趴在地上。

乐川声音不大不小,玩味地冲着苏超道:“超哥,就是这人在背后说江哥坏话,上次还告状告到校长那儿去了。”

苏超呵了一声。

跪在地上的人不停磕头:“超哥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嘴贱,不该手贱,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施月心尖一颤,低头一看,发现地上跪着讨饶的居然是学生会的学长,因为上课前经常在学校门口检查学生着装和迟到情况。

所以她对他格外眼熟。

她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听见苏超冷笑着出声:“超哥是你能叫的?”

他弯腰,左脚弓着,右手揪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你不是一向管我们叫小痞子?垃圾的吗?听说你很喜欢在背后说江哥坏话啊?现在说啊,我认真听着呢。

“呜呜呜——”那人紧闭着嘴不敢吭声,双手死死扒拉苏超的手,妄想脱离他的桎梏。

苏超踢了他一脚,正中小腹。

他讽刺:“现在怎么不敢说了?堂堂学生会会长,也会欺软怕硬?”

“超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苏超丝毫不为所动,他冷着脸,和施月见过的那个嬉皮笑脸的苏超判若两人。

他语气平淡,咬了只烟:“听说上周你说过江哥右眼的事?拿江哥的右眼开玩笑是吧?”

那时江哥刚从校门进去,他便沾沾自喜地在操勤本上画了个叉。

本来这也没什么,他们从来就没在意过学校是不是扣了他们的分,考试会不会不及格,更不怕什么请家长。

但坏就坏在,他不仅给江哥画了叉,还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叫江肆……瞎子,独眼怪。

说他们什么都可以,苏超骨子里本就是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的性子。

但拿江哥的眼睛说事,就是不行!

那人被揪着衣领,整个人和苏超挨得极近,看得出来他很害怕,嘴唇一直颤抖,眼神惊恐,浑身抑制不住地往后仰。

“没有没有,我没有。”

“真没有?”苏超反问:“你是觉得我不想撕烂你的嘴?”

那人不敢吭声了,沉默过后,又开始疯狂求饶。

“超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嘴贱,我不要脸,是我眼睛瞎了,我有眼无珠。”

苏超猛地给了他一拳,而后继续拽着他的衣领,力度只重不轻。

他嘘了声,左手往后一伸,乐川立刻把手里燃着的烟头递进他手里。

苏超把玩着烟头,用嘴吹亮烟头的火星,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语气轻快,就像是和朋友闲聊一样。

他说:“记住了,江哥的闲话,不是你想说就说的,再有下次,我拔了你的舌头。”

说着,那根燃着的烟头直接烙上他的眼皮。

人群里不自觉嘶了一声,他的眼皮肉眼可见地红了一块,还沾了烟灰。

苏超拧着他的耳朵,拇指按在他的眉骨上,轻飘飘地问他:“听清楚没?”

那人哪里还敢说别的,眼泪鼻涕流一大把,点头如捣蒜:“清楚了,清楚了。”

再下一寸,他就成了和江肆一样的独眼龙了。

“滚——”苏超松开他的衣领。

那人摊了似的坐在地上,又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说了句谢谢超哥,立马冲进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那人走了,大家自然也不敢继续留在这里看热闹。

施月因为还要等李淼淼,所以一直站在原地。

苏超正要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瞥见她,他刚教训完人,浑身的戾气还未消散。

突然看见施月,他愣了一下,上前几步,语气放轻。

“小月亮,你怎么在这儿。”他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放学好一阵子了。

动作间,他的黑色皮夹克亮得晃眼。

施月指了指刚才那人,表情有些奇怪。

“他啊。”苏超满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吹吹指尖的灰,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乐川帮他解释:“就是个嘴碎的贱人,背地里拿江哥的眼睛说事儿,超哥刚露面,他连个屁都不敢放,要是江哥亲自来,还不得把这个贱人给吓疯。”

施月皱眉,不知道是因为发现苏超打人,还是因为知道有人在背后说江四坏话。

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吗?

即便他已经如此强大,还是会有人在他背后戳他的脊梁骨,骂他,孤立他,编纂难听的外号。

“哎,别说那个渣渣。”苏超笑了声,指着身旁的摩托车问:“想不想兜风?我带你去转转?”

看样子他们一会儿还有安排,施月摇头。

今天已经太晚了,再加上他们的“转转”肯定又是很惊险的项目,她实在不敢再试。

施月不乐意,苏超也不勉强。

本来她就是江哥看上的人,他走得太近也不太好。

苏超嗯了一声,翻身上车,乐川迅速坐到他后排。

他戴好头盔,朝施月喊了声:“小月亮,有事儿找我。”

施月客套地点头,他终于恢复了油皮子本性,笑嘻嘻地调侃她:“直接找江哥也行。”

施月被他逗乐,抬起手挥了挥,意思是再见。

雪白的藕臂上一道红色的伤疤触目惊心,隐约还能看见新鲜的血液在结痂的部位往外渗出。

苏超嘶了口气:“你这哪儿弄——”

皱着眉头就要翻身下车。

乐川刚看完手机,催促道:“超哥,陈浩南那边恐怕已经到了。”

趁施月不注意,小声道:“超哥你管什么,咱告诉江哥,你看这多好的理由,江哥也不用再憋着不去看她了。”

苏超看乐川一眼:“诶我说你,怎么这种时候这么会抖机灵?你小子够奸的。”

“哈哈。”

苏超笑嘻嘻地朝施月挥了挥,呜呼一声驱车离开。

等他们走后,施月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她和苏超交谈这一幕被很多同学都看见了。

同学们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苏超对她的态度那么亲昵。

谁不知道苏超向来只听江肆的话啊。

该不会是施月真和江肆在一起了吧?

大家看施月的表情逐渐八卦起来。

施月尴尬地埋下头,只当自己没看见。

没一会儿李淼淼就从教学楼上冲了下来,拽着施月的书包带子。

“走走走,回家用我爸的手机拍。”

看了眼施月的手臂,再看她给自己画的,越来越觉得施月的更栩栩如生。

用刀割都割不出这么逼真的伤。

施月被一路拖到李淼淼家,等她悄悄偷来手机,拍了照,这才放她离开。

走的时候李淼淼带她去清洗了水粉颜料,一双粉臂洗得干干净净。

李淼淼抱着一通乱蹭:“谢谢月月,月月最好了。”

她拿了照片美滋滋地回家吃饭了,施月还得转一趟公交回家。

施月好笑地看着她疯跑的背影。

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八点,远远地她就看见,小区楼下的桂花树下立着一个人。

他背脊靠在树上,身形颀长,低垂的眼让人看不清神色,指尖夹着一支烟,夜里烟头部位闪着猩红的光。

这身影熟悉得要命。

施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捏着书包带,蹑手蹑脚地往他身边凑,没走几步就被他听到了动静。

江肆偏头看过来,见是她,慵懒地丢了手里的烟,用脚把烟头踩灭。

身子站正,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她身边。

苏超给他发消息时,他正在明楼教训赌场耍诈的人,浑身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道。

眉目中的狠劲还未散去。

施月还没来得及用撇脚的声音对他说话,忽然被江肆攥紧手腕。

她的手腕很细很滑,捏在手心里柔若无骨,像是一用劲就能将它折断。

尤其是夜里,她反而白的发光。

“受伤了?”江肆开口,气息里裹着香烟的味道,喉结上下滚动。

眼神冷冷的,不知道在气什么。

“???”

施月被突然一问,险些没反应过来,她摇头,想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谁知江肆攥得很紧,她一时半会儿居然没拧过他,她在他面前,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江肆皱眉,卷起她的袖管往上掀:“给我看。”

语气强硬,分明就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话刚说完,她的校服袖子就被大力地褪到了手腕之上。

露出来的那半截藕臂纤细白嫩,半点伤痕也没有。

他松开她的左手,又转而抓住了她的右手,同样的动作,袖口被挽起来,还是没有伤口。

“草。”江肆第一次当着施月的面骂粗话,苏超刚跟他说施月手上有很长一道疤,他立刻就赶了过来。

人来了,伤呢?

他仔细看了她的手,皮肤细腻,还透着一股淡淡的橘子味洗手液香味。

“没受伤就好。”江肆轻咳一声,帮她把袖口放下眼神看向别处。

见她还背着书包,皱着眉问:“怎么才回来?”

这个不重要!

施月停顿了下,低垂着头,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吸气,尽量让自己咬字清晰。

她抬头,月光下泄,施月的身上像是被洒了层层晶莹的月光。

“江四,”她停了半句话的时间,接着道:“哥哥。”

江肆从一开始的错愕到震惊,再到不可置信。

他仿佛出现了幻觉,始终维持一个姿势,半天不敢动弹。

施月点了点头,这次更熟练了。

“江四哥哥——”

是她在叫他。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称呼,江肆被激红了眼。

施月想过很多次他的反应,有高兴的,也有冷着脸让她多说几个字的,还有淡定的。

就是没想过他会眼红。

她痴懵的表情被江肆看在眼里,就像是一直粉嫩的白兔,粉粉嫩嫩,娇得要人命。

“你能说话了……”江肆的嗓音带颤,哽咽很快就平息了下来。

“能说话就好!”

施月点头,脸颊上有动人的绯色,风吹都会让人心疼的娇柔。

江肆长舒口气,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施月傲娇地踮起脚,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她低声说:“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呵。”江肆拧了下她的鼻尖:“小家伙,尾巴翘上天了。”

他微笑着看她,眼神里裹挟着疼宠和想要侵犯的欲∫望,低头,还未靠近,立刻止住。

施月皱起鼻子,踮起的脚缓缓放下,后知后觉地咬着下唇。

看着江兵一无所有地去世,看着赵美云一步步走到今天,江肆比谁都清楚,地上的淤泥是无论无何也高攀不起明月的。

他的爱是腐烂的玫瑰,坏掉的水果,融化的糖。

是微风里夹着的雨雪,是冬季没有温度的太阳。

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只会把她拖下天空,再也做不成别人惊羡的月亮。

残存的理智将她说拉了回来,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他低头,在施月的注视下把她的头发理好。

施月看着江肆低头,又立刻直起身子,脸上是她看不懂的表情。

他的反应让她不解,不明白他俯身想做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突然不做了。

“还没吃晚饭吧?”江肆揉揉她的头发,望了眼她们家所在的楼层:“林姨还在等你,快回家吧。”

施月嗯了一声。

她的病是心理原因,虽然能开口了,但正常交流还是不方便,她点点头,用手比划:“你也早点回家休息。”

江肆:“好。”

他刚走两步,施月赶紧追上去,比划:“快高考了,江四哥哥,一定要加油!”

江肆默了两秒,又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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