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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第81章

云娘平静道:“父亲与姬家主自小相识,后来又曾在江南共事,交情颇好也是常事。”

柳家的事情已经过去十一年,阿酒不甚关心那些过往,而是满怀期望地问道:“阿姐,我那时病得不轻,病好后和阿爹一路向北,你在京城,那晖儿……”

云娘沉默片刻,还是道:“他活着,有新的家人,也不记得柳家了,为了他好,我们不去打扰,可好?”

阿酒眼里又涌出泪,欣喜道:“好,只要知道他活得好好的,我再无所求。”

她没想到今日会知道两件喜事,喜极而泣,拉着云娘的手道:“阿姐,不如你离开金风玉露楼吧?我和阿爹开了一家医馆,我会医术,我能养你。”

“我不能离开。”

阿酒讷讷,“为何?如今的金风玉露楼已经不是从前的金风玉露楼了……”

云娘取出帕子,为她轻轻拭泪,眼里却闪过冷意,“我还要报仇,自然不能这么走了。”

“报仇?!”阿酒攥住她的手,急切道,“阿姐,你要向谁报仇?你莫要做傻事。”

云娘却避开她的问题,反问道:“你还记得是信国公府害了柳家吗?”

“……”阿酒默然,片刻后认真道,“可柳家有罪,不是吗?”

“柳家便是有罪,也不能抵消信国公府为朝堂倾轧谋害柳家的错。”云娘冷声问,“那鲁小公爷对你有意,你便忘却家仇了吗?这么多年,你明明有很多机会,杀死他,必定会打击信国公府。”

“阿姐若如此说,那些因柳家而苦不堪言的无辜之人,又该如何向我们报仇?”

“信国公府确实与柳家有怨,可鲁将军为大邺浴血奋战,我若以私仇害他,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凭甚言坦荡?”

阿酒道:“阿姐,公平一些。”

云娘眼中冷意渐渐散去,复杂地看着她,“九娘,你长得极好。”

阿酒双手握着她的手,求道:“阿姐,过去便让它过去可好?我瞧你一直戴着面纱,想必离开金风玉露楼,摘下也无人认得。你若实在无法在京中待下去,我们回晋州可好?”

“将军的老家在襄陵,我们不回平阳,定居襄陵,如何?”

她满眼是期望,云娘不忍拒绝,却只能拒绝:“九娘,你不懂,我走不了。”

“为何?”阿酒急道,“是因为姬家吗?阿姐,我可以求将军帮忙,将军极厉害,无论什么事,她一定有办法!”

云娘只静静看着她。

阿酒渐渐失望,苦笑,“是啊,我们已经分别十一年,阿姐是如何过得,我根本不清楚,凭什么以我的意愿强求阿姐。”

云娘不想纠缠于此,另起一话,“我的事,你可有告诉裴将军?”

阿酒记得裴君的嘱咐,心中怀着歉意,说谎了,“没有,将军对我不设防,他在府中书房整理籍册,我那日过去为公主诊脉,便想帮一帮她,偶然看到金风玉露楼有几个熟悉的名字,再加上阿姐的生辰八字,所以……”

云娘没想过阿酒会骗她,只是有些许疑虑,“可今日你来找我,外头那两位女护卫是否会告知裴将军?”

阿酒摇头,“我、我借口约将军在金风玉露楼用午膳,提前过来的。”

云娘闻言,叮嘱道:“虽说陛下几年前大赦天下,可你我之事,最好不教旁人发现。”

阿酒心里,更加愧疚,也有几分难过,因为十一年后的今日,与失而复得的姐姐相比,她竟然更信任将军,她注定要欺骗姐姐。

姐妹俩已经单独谈了许久,云娘担心待太久教人怀疑,便提出先离开。

阿酒善解人意,没有阻拦。

雅间内只剩下阿酒一人,她便将两个护卫叫进来坐。两女护卫自不会多嘴问她什么,阿酒便珍惜地吃着糕点,默默出神。

午间,裴君和曹申、郝得志过来。

众人点完菜等候的时候,郝得志又掩耳盗铃地溜出去。

阿酒如今和阿姐相认,再看郝得志,便带上几分娘家人的审视,在心里衡量着他和姐姐是否合适。

而裴君独占一壶酒,自斟自饮时扫一眼阿酒微微泛红的眼睛,她明显哭过,那云娘的身份,基本便确定了。

就是阿酒的亲姐姐,柳云雾。

这么大的金风玉露楼,私底下还可能做着某些隐秘的事,她着实不简单……

上菜时,云娘像从前裴君出现在金风玉露楼时一样,亲自来招呼,面上丝毫看不出和阿酒之间有任何异常。

倒是郝得志,傻熊一样跟进跟出,连句话都不会搭,云娘招呼完要离开,他还脚底下一转要跟出去。

曹申看得无语至极,出声道:“我说老郝,吃完还得回去当差,莫要耽误正事儿。”

郝得志就是下意识,反应过来,便住了脚,冲着看过来的云娘挠头傻笑。

云娘教他逗笑,不是那种媚笑,是那种自然而然散发的笑意。

郝得志一看,笑得更傻,一直跟到门口,目送云娘的身影消失,才失落地走进来。

曹申无奈地摇头,又不能干瞧着郝得志只会犯傻,便勒着他的脖子,问:“你先前来,就是这么跟着的?”

郝得志点头,“是啊。”

曹申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指点道:“这可不行,你连个好听话都不会说,好歹送些东西表情,否则如何教云掌柜另眼相看。”

“送什么?”郝得志满脸求知若渴,眼巴巴地看着曹申,“曹老虎,你别卖关子,你快教我。”

“当初是谁说看中就要直接提亲的?怎么到了云掌柜面前,这么束手束脚?”

曹申真想多嘲讽几句,可郝得志这五大三粗、没心没肺的,一开花就碰上一朵难摘的花,他也是同情,便道:“自然是你觉得什么好便送什么,你也就只有一片真心能拿出来讨好云掌柜了。”

郝得志若有所思地点头,摸着下巴进入思考。

阿酒见到姐姐方才的笑容,听着两人一个支招一个学习,心中乐见其成。

裴君始终没说话,边喝酒边安静地观察着几人神色。

午膳后,依旧是裴君结账,云娘再没出现。

郝得志出了金风玉露楼还回头望,阿酒也是,裴君方才道:“我送阿酒回医馆,你们二人先回金吾卫吧。”

众人分开,在马车上,裴君并没有问阿酒什么,直到回到医馆后院,单独相处之后,才问道:“相认了?”

阿酒轻轻点头,“嗯。”g

裴君看她情绪似乎有些低落,静了许久,道:“你若是不想跟我说你们交谈的内容,可以不必说,我能理解。”

“不是的。”阿酒叹了一声,道,“我只是觉得,或许没有人能真的肆意,皆身不由己。”

裴君道:“若想肆意,无拘无束,必然要舍弃;而无法舍弃,是人之常情,皆不必当作是坏事。”

阿酒又是一声叹息,便与裴君讲起她们姐妹今日的交谈,几乎是事无巨细,没有遗漏。

裴君听她全都说完,率先问得是:“你是说,你父亲和姬家主曾经在江南共事?”

“是,我阿姐是这般说的。”阿酒回忆道,“我有记忆以来,只柳家败落前父亲去了江南数月之久,许是那时共事过,再早便没印象了。”

裴君没再问,转而道:“你弟弟的事,云掌柜不希望你知道,兴许是担心你露出异样。你今日在金风玉露楼,看起来便有些许不同寻常,都是自己人倒无妨,若教外人察觉,难保不会引出麻烦。”

“我日后会警醒的。”阿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如今知道弟弟还活着,我已知足。”

而阿酒更在意的其实是另一事,迟疑地问:“将军,阿姐说要报仇,我担心她走错路,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错事……”

裴君却觉得云娘对信国公府没有那么疯狂的恨意,否则她在金风玉露楼对信国公府的人下个毒,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她无法给阿酒保证,只道:“我会注意着,你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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