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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裴将军?!”

谢涟和秦珈见到裴君, 已经很是震惊,她竟然又说想做秦珈的驸马,两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 谢涟先行冷静下来,问:“裴将军为何在此?”

既然已经进来, 就没必要矫情了。

裴君顺手从旁边盥洗的架子上拿了一块儿棉布, 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 边擦刀边解释道:“金吾卫抓贼, 我追捕一个毛贼到这儿的。”

谢涟视线下移,落在她脚下以及刀上,“贼,死了?”

裴君随意地点头,“我想今日这种场景, 二位也不希望他活着多嘴。”

当然, 裴君本意并不是为了他们两个杀人灭口, 他们两个可不值得她费心, 她就是单纯地想让人瞧一瞧,来她面前挑衅有什么后果。

“对了。”裴君看向谢涟, 道,“白日里谢少卿与我说得事情,我又想起来些许, 就是突厥。”

谢涟眉头拢起, 沉思。

裴君见状,问道:“谢少卿是从何处发现那图腾的?”

谢涟向四公主的方向瞥了一眼,道:“案情未破,不能随便泄露。”

各个衙门有各个衙门的规矩,裴君理解, 便不再问。

而谢涟又看向裴君闲适擦刀的模样,问:“裴将军,那贼人……”

裴君微微一笑,“大理寺管查案,金吾卫管抓贼,抓贼的事,金吾卫会看着办的。”

谢涟无言。

秦珈很是崩溃,不理解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本正经地讨论公事。

她也不敢看那些血迹,隐在角落里,手抓紧衣襟,有些恼道:“裴将军何时来的?你……究竟听到了多少?”

裴君淡定地说:“不算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秦珈呼吸重了几分,显然情绪波动十分大。

裴君放下沾满血的棉布,拎起桌上的茶壶,微微浇在另一只手上,洗掉不小心沾染的血迹。

她现在心情不错,便成了此时三人中唯一自在的人,就好像只是与友人闲谈一般,轻描淡写地说:“方才裴君的提议,还请四公主仔细考虑,陛下本就有意裴君做驸马,今日又这般凑巧碰见二位,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秦珈:“……”哪里不错?分明荒唐至极。

裴君猜测,或许谢涟在场,四公主不好意思考虑。

而且这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已经掰了,但到底关系不一般,她这么直接当着谢涟的面“求婚”,可能有些不地道。

是以,裴君又看向谢涟,笑道:“不知谢少卿可否先行回避,我想与公主谈一谈,不过为了公主的名声,谢少卿可以在庭院之中看着我。”

谢涟侧头,见四公主并未出声,眼中一黯,冲着裴君一拱手,转身出去。

但裴君并未急着说婚事,反而询问道:“公主这庄子里,为何没人?”

秦珈心里难堪,语气便极冲,“我们这样不光彩的事情,自然要将人都放回去。裴将军这么问,是要故意羞辱我吗?”

“公主误会,裴君只是例行公事,毕竟贼人跑进了您的庄子,而且熟门熟路。”

“你这话何意?”秦珈不愉,“难不成裴将军怀疑我?”

“公主息怒,您太过激动,有失冷静。”裴君安抚道,“您是金枝玉叶,自然没道理驱使贼人,只是若不查清楚,公主日后再来此,恐怕也无法安心。”

秦珈沉默片刻,压着情绪问道:“裴将军还想问什么?”

“这庄子,公主从何处得来?”

“这庄子上的侍从护卫近来可有异常?”

“庄子附近可有奇怪的人出没?”

“还有,公主约见谢少卿一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秦珈一一答道:“庄子是我十六岁生辰时,父皇送给我的,侍从护卫也都是庄子原来的人,至于庄子附近可有奇怪的人出没,我并不清楚。”

第四个问题,秦珈停了一瞬,方才继续道:“今日之事我只交代了我的宫女阑梦,她是我的亲信,做事一向小心,绝不会泄露。”

说到这里,秦珈有所察觉,反问:“裴将军不是偶然闯入吗?为何如此问?”

裴君依旧只道是“例行公事”,让四公主不必太过多虑。

而后,终于说起“驸马”一事,“陛下必定要为公主赐婚,即便不是裴君,也是旁人,总归不会是谢少卿了。既然如此,公主不妨与我合作,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挡去不必要的纷扰。”

“那五公主呢?”

裴君莫名,“跟五公主有何干系?”

不过她还是认真地说:“若以谢少卿所说,陛下在制衡朝堂,那么我若真做驸马,一定是四公主。五公主身后有淑妃和四皇子,陛下若是赐婚五公主与我,恐怕很难再重用我。”

四公主听她的分析,冷笑,“你们这些男人,永远都是名利为重,女子不过是棋子、摆设罢了。”

“公主此言,有失公允。”

裴君虽然不是男人,也确有不甘心,可战场上跟她出生入死的将士们,都是男人。

其实军营里有很多事情她看不惯,看不惯军妓的存在,看不惯有些将士打胜仗后欺辱敌方女眷,看不惯有些将士明明有家小却还在外玩弄女人……

后来所有人都说她麾下军纪严明,可当初将士们问她,那些突厥军欺辱我大邺女人怎么算?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为什么不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裴君不是圣人,也有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所以她学着以一个主将的身份去考量,而不是单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去质疑。

像四公主,虽有几分偏激,可相比起大多数女子随波逐流,根深蒂固地认为自己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相夫教子,要安于室……她是超前的。

这样极有可能痛苦、愤怒……

裴君心平气和地说:“虽不否认朝中多争名夺利之辈,可并非为官之人皆如此,也并非争名夺利就一定为官奸恶,公主,您本就站在许多人站不到的高度,理应眼光更宽广一些。”

至于棋子、摆设,总归裴君是不认的。

寻常人说教或许惹人厌烦,可裴君这样的人,秦珈竟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嫌恶来,只是……“听说裴将军府上住着一位军医娘子,裴将军若做驸马,那位娘子又何去何从?”

裴君淡淡地说:“阿酒若是愿意做裴府的主母,我今日自然不会与公主商谈此事。”

秦珈闻言,误会了,以为裴君有意,可是那个女军医并不中意裴将军,然后一瞬间想了许多情|爱纠葛,便对裴君生出几分知己之感。

“唉……裴将军这样的英雄人物,竟也受情|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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