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直管着的，都是自家人的事。

这会过去一趟后，他才发现。

沈舟每日里要应付这麽多人，还要分清谁是虚情假意，谁是真心结交，真的是太难了。

他不过是跟刘弘义周旋了这麽一下，就觉疲惫。

他这小弟还要周旋这麽多人，其中还包括那位九五至尊，怕是要更累。

也难怪每次散值回家，都不怎麽说话。

沈远没把今日发生的事跟沈大谷他们说，只道挺好的，明日再过去看看。

沈大谷不疑有他，便也没有再问。

沈舟今日过得还算清闲，皇上没怎麽询问，他待够半个时辰就出来了。

这一回，李泉被召见了进去。

一同前去吃饭时，沈舟就发现李泉脸上总算是有笑了。

他心里暗道，这人的情绪都挂脸上，倒比那些不露声色的人好相处多了。

比如说，某皇帝。

吃完中饭，沈舟回了翰林院。

他照常忙着自己的事，然後等散值。

他刚看了会书，房门就被敲响了。

“沈侍讲，是我，何瀚海。”

沈舟早就听出来了。

他放下书，让何翰海进来。

何瀚海推门而进，匆匆关上门。

沈舟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前面。

他听着何翰海微喘的气息，关心地问了句。

“这麽着急，可是发生什麽事了？”

何瀚海点头，一直憋着的笑这会总算是冒了出来。

“你不知，翰林院里被抓走了好几人。”

沈舟挑眉，“我直接就进书房了，没注意，这是怎麽回事？”

何瀚海哈哈笑了会，才压低声音解释。

“听说是皇上知道了先前我跟你说的关於乡试考官那事，被抓走的，还是传你闲话传得最凶的那几人。”

一口气说得太多，何瀚海拍了拍胸膛，喘了口气，又笑了。

“梁瑞也被抓了，要是大牢那边审问出了一些线索，对你也好。”

他笑着笑着，叹道：“也不知皇上是怎麽知道的，那些官兵一进来，可把大家给吓坏了。”

沈舟听完，心里其实是有些复杂的。

没想到皇上下手这麽快。

他看向正在猜是谁在皇上面前透露此事的何瀚海。

想了想，轻声道：“是我跟皇上提了这事。”

何翰海一听，猛地被口水呛到了，猛咳不止。

“是，是你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缓了过来。

“你跟皇上提这事，皇上当时就没说什麽？”

沈舟摇头，“皇上没说什麽，要是说了，我也就不用问你了。”

何翰海若有所思，看看沈舟，又移开视线。

沈舟看他脸色有些奇怪，问道：“你在想什麽？”

何翰海摇头，“我觉得皇上挺相信你的。”

沈舟笑了下，“啊，你是怎麽想到这个的？”

何瀚海摸了摸胡子，沉声道：“皇上这麽快就动手了，要是别人，怕不会这麽快。”

“那你怕是想错了，这事要查，也用不着查多久。”

沈舟坐了下来，示意何翰海也坐。

“乡试一事，确实也容不得某些人趁机插手，皇上如此，怕是另有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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