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心中一动,“可是故元张淮阳之後!”
“小人辱没祖先!”张旺俯首。
“我曹,汉奸之後!”
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但面上不显。
张淮阳,就是张弘范灭宋於此的张弘范,崖山之战的张弘范。
灭宋之後,在崖山雕刻石碑,彰显功绩。
他也是俘虏了千古完人文天祥的张弘范!
“妈的!”
李景隆心中再骂,“明日就让人把那石碑推海里去,改成故宋陆丞相殉国处!”
公允的说,张弘范不算是汉奸。
人家世代都是北方汉人,不是宋人。
後来为元效命,战功赫赫,甚至在大明修的元史之中,还单独给张家修书列传。
可是既有背帝沉海死於社稷的陆秀夫,又有面南而死拒不投降的文天祥......
他的所谓战功赫赫,青史留名,在李景隆的心中,不过是臭名昭着而已。
不过,也是天道有轮回。
张弘范灭宋,为大元重臣,死後追封王爵,家族在大元声名显赫。可他的孙子却卷入了元朝的南坡之变,使得元朝皇帝元英宗被杀。
所以张家被元廷灭族,想来这张旺的祖先,应是大元屠刀之下的漏网之鱼。
李景隆心中对这张旺有些腻歪,但作为日渐成熟的上位者,他丝毫没有显露。
非但没有显露,还拉起张旺的手。
只见对方受伤,满是死鱼嘴一样的口子,处处都是冻伤。
“怎麽冻成这样?”李景隆皱眉道。
“呵!”张旺低声一笑,“天太冷!”
“没有郎中?没有药?”李景隆又问。
“呃...”张旺顿了顿,“吃用尚且不够,哪有郎中?”
李景隆放下他的手,随意又抓起边上一人,亦是如此。
再抓一人,同样如此。
“来人!”李景隆在阵前大声道。
“在!”亲卫昂然俯身。
“传本公的令,去把北平城中所有郎中都叫过来!”
李景隆一指面前的军阵,“给军中冻伤患病者,尽心医治!”
“是!”
那家将大声答应,而後直接翻身上马。
接着近乎数百亲卫,齐声呐喊,“曹国公有令,速从北平城中发郎中至军中,给患病士卒看病!”
“曹国公找郎中,给大夥看病!”
山呼海啸的喊声,海浪一样在辽东军的军阵之中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经久不衰。
待声音稍平,李景隆大声道,“尔等现在为本公手足,岂能衣食无着?”
“传令!”
“在!”
“传本公号令,辽东军士,每人赏棉布半匹,银一两!”
再一次山呼海啸,在军阵之中巨浪滔天。
“曹国公上每人半匹布,银一两!”
嗡!
八万人的军阵,直接炸了。
他们在辽东,跟大明僵持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来活的连牲口不如,可现在刚刚投降大明,曹国公就给了如此厚赏。
但,这还不算完。
李景隆又大声道,“传本公将令,从今日起,凡军士每人每月赏米两斗.....”
骤然间,沸腾的军阵直接石化。
米!
那可是米呀!
每人每月两斗,就等於每人每天都可以敞开了吃一大碗米饭!
那可是米饭!
可是,殊不知这滔天的恩赐还没完。
“家有老弱者,加至三斗!”
“兄弟们!”
张旺等人振臂高呼,“公爷如此大恩,咱们的命就卖给公爷了!”
而後,军阵之中,上万汉军匍匐於地。
紧接着女真军,高丽军,乃是蒙古军......亦是如此。
呼!
寒风吹过,李景隆身上的红皮披风哗啦啦作响。
收揽人心其实就这麽简单,给他们一口饭,让他们活的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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