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出现在这的。”

林善的声音平静，“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九尾狐身上。

“我还有很多问题，你介意回答吗？”

九尾狐的尾巴轻轻摆动，尾尖的冰蓝色格外耀眼。

她眼中的齿轮纹路缓缓转动，和林善眼中的齿轮相互呼应。

“当然，除了和你交流外，我没有任何事可做。”

她将尾巴相互卷起，化作一个柔软的垫子，坐在上面，一副可以促膝长谈的模样。

“第七历史被「命轨剧本」记录，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包括这整个虚空的结局，其实都早已经注定了？”

林善的声音低沉，“而我，你口中的跳出命运的囚徒，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现在我出现在这里，并且可以搅动甚至改变这里的历史，如果我改变了最终的结果，会发生什麽？”

九尾狐缓缓摇头，她晃了晃手，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并不会发生什麽，如果你真的有那种实力，由你来书写历史又何妨？”

“「命轨剧本」的作用是圈定，是引导，但绝对不是固定历史。”

她换了个姿势，尾巴卷成一朵云，侧躺在上面，“世间万事万物，都存续於「观测䭾屏障」内，所有人会按照「命轨剧本」来行动，「命轨剧本」的存在，并非为了控制众生，而是保护众生不会快速的自我毁灭，若是没有「命轨剧本」的存在，以虚空众生的破坏力，虚空早就回归成了虚无。”

“你应该知道平行宇宙？”她问。

“当然。”林善点头。

九尾狐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在的第七历史，是平行於虚空的平行虚空，第一历史到第七历史的存在，都是为了推演预测灭世的灾难徵兆，一旦某一个历史被毁灭，观测䭾能快速找到引发毁灭的源头，并让其它平行虚空掐灭源头，保证‘现世’不会受到任何波及。”

她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而被毁灭的平行虚空，因其本身就是被无上的伟力创造出来的，负责运转历史的‘存续院’会再次创造一片新的平行虚空，作为推演的棋局。”

“并派遣我们这些观测䭾进入历史中，负责将各个历史的进程和各种错误报告给存续院。”

林善彷佛抓住了什麽关键，“你的意思是，纵然我的实力强大到能改写第七历史，依然影响不到现世？这个地方，只是虚幻的？”

“平行虚空也是虚空，其存在是无比真实的，只是存在的目的是为了服务‘现世’。”九尾狐轻轻摇头。

她眨了眨眼，“只要观测䭾不上报，存续源也难以发现历史的变动，这一片区归我观测，你可以尽情发挥。”

她轻笑一声，带着一丝俏皮。

“所以，你在帮我？”林善盯着她，“为什麽？”

“我没有帮你。”九尾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到我眼里的真诚了吗？我在帮我自己。”

“为什麽？”

“很快你就知道了。”九尾狐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我们眼里里的齿轮代表什麽？”林善沉默一秒，看向九尾狐的眼睛。

“代表我们都在接近真实，这是只有看过「命轨剧本」的生灵，才会被赋予的特殊印记。”

林善似想到了什麽，看向九尾狐，“所谓的真实，其实就是‘现世’？”

“当然不可能。”九尾狐懒洋洋地回答，“‘现世’是真实历史，但绝对不是‘真实’。”

“什麽才是真实？”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当观测䭾了。”九尾狐翻了个白眼，“你不明白，‘接近’是什麽意思吗？”

林善的眉头皱得更紧，暂且不去讨论什麽是真实，控制话题回到之前的问题。

“如果是平行虚空的话，其他平行虚空包括‘现世’，也都在发生类似的情节？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历史，只是现世的复制？”

“错，错的很离谱。”九尾狐的一条尾巴轻轻摆动，伸到林善脸上，似在逗弄，“从第七历史到第一历史，第七历史最接近现世，这里的事情，会比‘现世’发生得早一点，提前大概一年自然日，第二历史是一百年，第三历史是一万年，以此类推，第一历史发生的事情，会比‘现世’早一万亿年。”

“‘现世’复制‘历史’，才是正确的顺序。”

林善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我如果想回到现世，该怎麽回去？”

九尾狐发出一声轻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回去做什麽？”

“你能来到这个地方，证明你适合这个地方。”

“这里是你的归属。”

“你想回去，只是因为‘现世’是‘现世’？那可就太肤浅了。”

“在什麽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麽。”

见林善似乎在思索着什麽，九尾狐用尾巴轻轻拍了拍林善，“放心，以後这一片我罩着你，肯定让你活得潇洒。”

她的身影逐渐淡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去看看其它地方，过段时间再回来。”

......

回到药房的林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九尾狐的话，但很快，他就将这些杂乱的想法摒弃。

“‘历史’，‘现世’。”林善低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不重要，我还活着，并且自由，已经很好了。”

时光一年一年的流逝。

林善开始花大把的时间研究如何用新体系成神。

同时灵药的产量在他的精心培育下不断扩大，世界之心内已经有一片面积直径超过六十公里的产线。

偶尔，他也会抽空帮助紫微星处理危机。

这些都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并没有任何虚幻感，对於他来说，这就是真实。

三十年後。

林善坐在制药桌前，手中握着一颗闪烁着青色光芒的药丸。

这是他新研发的六号药。

原先拟定的作用是，吃下就能使用神力。

目前的成品中的确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但却不是神力，只是一种质量极高的灵气。

他已经尝试过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了，最终的结果表明——他的三位一体晋升法，并没有晋升神灵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他的前路实际上已经断了。

如果还想继续晋升，只能尝试其它方法，三位一体看似美妙，但终点却只是序列8，活在自然之下，就要遵守自然的法则，改变只能在法则允许的前提下进行。

多次失败后，林善并不灰心，打算用新的方法替换掉三位一体，大不了重新再来，他现在已经看的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