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一颗心要蹦出腔子来,太阳穴吐吐乱跳,头痛得厉害。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燃起一根香烟,抬头看着天花板愣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廖维信只是一根一根地接着抽烟,慢慢冷静下来。白既明就是这样,平常看上去淡定从容,一旦吵起架来尖锐犀利得可恨。两个人都是理智型的,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他都能成功地让廖维信失控。
这一次说白了,就是两人处理问题方式不同而已。白既明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柔无害,正相反,骨子里透着那种倔强和顽固,而且做事极端,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廖维信却更沉稳,多年的商场经验,已使他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且这种事情,他本来也没想过会一蹴而就。
可是,好吧,也许是他有错误,毕竟他不可能比白既明更了解自己的父母。
廖维信叹息一声,站起身穿外套,并且拿了白既明的——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他没有开车,在他们小区邻街的拐角处,有个“午夜阳光”。那是白既明唯一去过的酒吧,简单如他,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在意,想换个酒吧都找不到地方,每次跑出来都是在那里狂饮。
果然,白既明坐在角落里,正对着啤酒瓶猛灌一气,面前上放着一瓶XO,早见了底,空啤酒瓶子摆了一桌子,也数不出个数。一个穿着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都快贴到他身上了,看着他一脸崇拜:“又干了一瓶,大哥你真厉害。”
“叫老师。”白既明语气很冷,面色更冷,而且发白。要不是酒气氤氲得目光有些涣散,谁也看不出他其实喝多了。
“啊?”女孩子讶然。
“叫我老师。”白既明重复了一遍。
“老……师……”女孩子犹犹豫豫地,看向这个干净斯文的帅哥,不会是喜欢角色扮演吧?
白既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眉:“你怎么不穿校服?”
“校服?”女孩子眼睛瞪得更大,难道是个制服控?
白既明看一眼她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这身材还敢露出来?知道黄金分割不?什么叫完美身材懂不?穿成这样,身上那点缺点全露出来了。练过瑜伽没?舞蹈?艺术体操?蹦床?花样滑冰?水上芭蕾?”他一边问,女孩子一边茫然地摇头。白既明冷笑:“我说么,一点气质也没有。滚回去好好念点书,有点书卷气也好啊。就你现在这样,卖都卖不出价来,丢人现眼。”
女孩子一脸黑线。
廖维信忍住笑,上去挥手打发了那个快要崩溃的小女孩,将手中的大衣披在百计明身上,顺势抱住他:“好了,咱们回家啊。”
白既明抬眼一看是他,闭上嘴,抿着唇不出声。廖维信叹气:“好了好了,乖一点,咱回家再说啊。”半扶半抱地将白既明弄起来,慢慢向外走。
出门冷风一吹,酒气瞬间涌上,白既明立刻受不了了,扶着墙就是吐。廖维信又进酒吧要了瓶矿泉水,递给白既明漱口。
白既明身上全是汗,头发都湿了。廖维信怕他感冒,脱下自己身上大衣,把白既明裹得严实,又哄又劝扶回家。
白既明神智已然不清,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