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于磐灰溜溜地出去。
老李心虚地看眼妻子,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毕竟是他盛怒之下把人甩到桌角的:“没事吧?幸好你腰还成。”
采菊努努嘴:“你俩也坐下吃一口吧。”
小李说先去个洗手间,而老李气都气饱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饿得看饭盒都香了,更别说肥瘦相间的卤肉、酱油灼的罗马生菜,除了有点淡之外都合口味。
老李咂咂嘴:“嘿!德国还有这么好吃的中餐厅。”
“小于做的。”采菊悠悠道:“我就抱怨了一句德国三明治太硬,人家就听进去了,不像有的人。”她讽刺地看了眼老李:这位至今既不会察言观色也不会做饭。
怎么还跟他比上了!?老头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吃都吃进去了,总不能吐出来吧。
“哼哼,你们好像都对付我一个。”老李把筷子扔下,咄咄逼人地贴近采菊:“怎么的?我看这意思,你他妈还同意了不成?”
这么多年,她早就疲于跟老李讲道理了,只是平淡地摆事实:“我同不同意没有用,小宝愿意。”
老李环顾四周,儿子仍然不见踪影,这才回过味来:“靠。”
去个厕所这么慢,肯定是又去跟那个混蛋私会了!
小情侣避开病房的窗子,在街边的长椅上靠着取暖,今天是正月十六,一轮满月挂在天上,圆融地凝望着人间。
“你刚在跟于冠良打电话?”
“嗯。”
“他让你回台北?”李朝闻掀开于磐的围巾,脸颊往他温热的脖颈上靠。
于磐手臂穿过人腋下把他搂住,轻吻他的额角。
“不要管他啦,他神经病。”
于磐对他还是有利用价值,不知道是不是人老了,于冠良学会打感情牌,一会说想念于磐,一会又拿阿嬷病危来胁迫他,连自己亲妈都咒,冷血至极。
小李知道,于磐一句话里,肯定包藏着很多他没告诉他的辛酸。他扇动着睫毛,注视他道:“那他知道我了?”
“应该也是网上知道的吧。”于磐蹙着眉,双手把男友搂紧:“要是他敢打扰你,我给他好看喔!”
“没事的,离得这么远,他也伤害不到我们什么!”
于冠良离得是远,可有人离得近啊!于磐突然身子一凛:“快回去吧,一会爸爸追出来了…”
李朝闻又耍赖往人怀里拱了拱:“不行!还想和你呆一会,让我姐给老李打个电话,拖延下时间。”
视频接通。
李沧澜笑出酒窝,假惺惺地营业,准备先采取个装傻策略:“爸,德国呆得怎么样啊?”
“哼哼!”李安国冷笑:姐弟俩穿一条裤子,这事她不可能不知道。
“狗日的,把你爸气死!”
李沧澜明白他爸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于是顺着他的逻辑说:“爸,你别激动别生气啊,他这么过分,你得养好精神才能找他们算账,是不是?”
女儿像哄小孩似的哄他,老李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低垂着脸愤愤道:“你就帮着骗你爸吧!”半天过去了,他的脸仍然涨红,眼皮时不时抽一下,嘴角时刻用着力准备骂人。
“爸,你心脏不好,可千万稳住啊。”
陈野也想帮帮忙,他接过手机,来了一句炸裂发言:“没事没事,叔叔你别难过,咱弟弟是上面那个,他是男的,男性角色。”
老李心中有那么0.01秒感到宽慰,还有一丝骄傲,好像事情比他想的还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