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到了方才视野里的那片海滩,一条蜿蜒的石头栈道伸到水边,沙地很窄,灰沙子上零星的黑土,跟旁边绛红色的荒草地接壤。
这里的雪山与路上的不同,是怪石从砂砾里破土而出,最顶端能看见嶙峋的褶皱,雪薄薄的,给石头蒙上一层纱。
于磐在跟大家讲,这是混合型火山爆发的遗迹,上一次喷发是在两千年前。
沿着栈道朝雪山脚下,走到一弯浅浅的海湾,他俩走得很快,其他人都走走停停,没有跟上来。
于磐停下脚步:“我能抽烟吗?”
“嗯!”
其实小李闻不惯烟味,家里父母不抽烟,从小到大他上的都是重点学校,同学也没有几个抽烟的,但面对于磐,他还是点头了。
于磐叼着烟,从兜里摸出一个银色火机,皱着眉,微微侧头给自己点上。
好帅,帅得人有点花痴了。
李朝闻赶紧躲开视线,指着远处雪山和海洋中间,一处墨绿色的房顶:“那个房子是住人的吗?”
“是啊。”
“好浪漫,生活在冰天雪地,还能每天听见大海的声音。就是连个邻居都没有,想找人聊天怎么办?”
“所以人家说,北欧是好山好水好寂寞。”
李朝闻清清嗓子,问道:“你寂寞吗?”
于磐吐出淡淡白烟,烟雾在他眼波之间流转一阵,像眼前海水的浪花,最终归于沉寂。他说:“我就是来找寂寞的。”
“那我对不起你。”李朝闻无厘头地说。
“怎么?”
他弯下腰,笑嘻嘻看着于磐:“我是不是很吵,吵到你了。”
“哼哼,没有啦,我还挺喜欢你的。”于磐云淡风轻撂下这么一句,泰然地沿着海滩往前走。
喜欢?喜欢?!喜欢!!!他们直男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喜欢啊?李朝闻连脖子耳朵都红透了,乱说“喜欢”的那位却像个没事人,气得他原地直跺脚。
于磐走出去很远,笑着回头大喊道:“在干嘛?走啦。”
雪山渺无人烟,海水澄澈如镜,天地间,唯有他的心上人在等他。
此刻云破日来,青蓝的天空被染上紫红光彩。
日出了。
画面太过美好,他也会忘记端起摄像机。
“来啦!”李朝闻朝前奔去。
他们的下一站是黑沙滩,《权力的游戏》取景地之一。
这时天光已大亮,不再有人在车上睡觉,来自天南海北的团友们,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第二排胖胖的阿姨格外健谈,李朝闻听说她是格鲁吉亚人,立马兴奋了起来:“You are from Georgia I love the film named AND THEN WE DANCED! {我超爱看你们国家的电影《然后我们跳了舞》!}”
胖阿姨眉飞色舞地跟他比划着:“The gay couple who are dancers I like it also. {是那对男同性恋情侣跳舞的故事吗?我也喜欢。}”
敏感话题。
李朝闻偷瞟了于磐两眼:他正专心冲着对讲机,说并不流利的冰岛语。
于是小李放心地跟阿姨谈起格鲁吉亚,谈起刚劲的民族舞蹈,还有主角如何被爱人激发了磅礴的生命力。
热络的聊天结束,于磐那边也放下了对讲机,车内暂时恢复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