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舞台边沙发上坐着的就是这里的主人,一个体态臃肿的六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戴着副铜制古董眼镜,一只眼睛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骨碌碌转动过来,另只则是全然没有反应的义眼。
唐烛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被老山姆假人样的五官吓了一跳。
但他也很自觉地环顾四周,确保室内除去他们之外只有两个中年女性/佣人存在才稍作安心。
走在前面的付涼却毫无防备心地落座,甚至在自己身旁为唐烛也拉出一把高背椅示意他休息会儿。
“许久不见,艾伯特殿下。”
老山姆从舞台边的沙发上起身,被人搀扶着往餐桌方向走。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唐烛瞧见了这老头身上,正如付涼方才所说的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不自觉把身体往青年的位置挪了挪。
“是很久了,久到我以为你会忘记我是谁,然后拒绝我们今晚的会面。”付涼这边却已经自顾自拿起刀叉开始享用起这份晚餐。
“外面天已经要黑了,又下着雨,芬科庄园偏僻,我再怎么辨认字迹也很难相信是小殿下时隔十年重新回到伦敦了。”老头说着这些话,可是视线却落到唐烛脸上。
但令他意外的是,对方对自己的关注仅仅止步于此。
而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身边的青年开门见山。
“你应当知道我来做什么,所以我们没必要在餐桌边闲谈。”
闻言,老山姆先是笑了笑,随后也开始摆弄起手底下的一堆餐具来。可他的餐桌礼仪并不是像电影里那样好,以至于他手中的刀叉在银质碟子里发出吱吱喳喳的尖锐声音。
“哦,那殿下容我猜猜。”
老头那只装有义眼的眼皮耷拉着,在昏暗的烛光下面部像极了一只蟾蜍。
“是关于十年前的拍卖会……”
“还是伯爵夫人的桂冠?”
付涼头也没抬,“要不说说你自己隐居的原因也可以,毕竟答案没差多少不是吗?”
不等山姆开口,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什么吓得你在得知真相后放弃了如日中天的苏富比。”
虽然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在这种氛围下唐烛实在很难有胃口。他本想劝说付涼说话至少要顾及到他们此刻还在人家地盘上,还没来得及插嘴就又听见蟾蜍——不,是老山姆的声音。
“你从哪里听说这些的?”老头的声线平缓可音量却放大了,“空屋?还是公爵那里?等等,既然你能出现在伦敦,并且试图旧事重提,定然是得到了公爵的默许。”
“公爵的想法我就不清楚。”付涼淡淡说,“但知道你的就够了。”
老山姆咯咯笑起来,最开始这笑声还算是有所顾忌,后来便放肆起来,直到因为大笑某些口水流进了他的气管使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女佣为他端水又拍背,几分钟以后山姆才筋疲力尽地瘫在座椅上问:“咳咳…殿下知道每场拍卖,我们为什么会让甚至拿不出起叫价的市民入场吗?”
他继续自问自答:“因为我们比谁都清楚,当日能得到竞品的人在哪几个人之间产生。竞品主人的身份是注定的,这个事实并不会因为谁在围观而改变。”
“我了解你的艾伯特,十年前你就能拍下竞品,可你没有那么做。十年时间,迫使你远离这场竞拍的原因只会更加根深蒂固,你拥有这份能力,但你早就选择了不入场不是吗?”接着,老男人抬起肥胖的手指挪到舞台的方向,又说:“来吧,我的孩子们在德意志找到了一本好书,待会就会有人来表演,我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