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归为皇室所有后做了修整,为了保证安全,极少有能与外界直接敞开的阳台。再看这室内的布置,八成是提供给女性客人使用的,或许露台也因此保留了。
他向外探了探身子,正巧瞥见隔壁房间明亮的玻璃窗。没有拉窗帘,因此还能看见室内青年的阴影。
片刻后,一个金发男人拎着药箱敲开了他的门。恭敬地向他问好后说明来意。
唐烛配合地离开阳台,重新回到卧室。随意找了半边沙发坐下,三两下脱掉半边衬衫,大喇喇露出了自己半边手臂。
医生将药箱放在了茶几上,似乎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姿势开始。
他下意识伸手拉了真准备蹲下的男人一把,示意他没必要这样。
直到偏过头,看见医生不自然的神情,唐烛才意识到什么,撒开了手,掩饰起来:“医生,我…并非是什么贵族,只是个来住几天的平民,您可以…找个合适的位置坐。我的意思是,这样换药可能会更好一些。”
医生缓了缓,最后还是极为绅士地向他道谢,依旧保持着弯腰的站姿,解开了他手臂的纱布。
“您是跟着维纳大人的人来的吧?”唐烛试图与男人交谈,可惜对方完全一副长期受贵族工作环境影响的模样,除了得体的笑容,对其他闭口不谈。
“您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那个叫大卫的人,他回来了吗?”他多少还是在意此次案件中代替自己,充当付涼助手的男人。那个出身于什么“英格兰场”的护卫。
“嗯…他和你差不多高,白皮肤,长得还——”
“唐先生,我似乎不认得那位,真抱歉,或许您需要问一下布莱恩了。”医生缓缓道。
唐烛皱了皱眉:“嗯,好吧。”
瓦斯灯下,金属质地的镊子触碰到皮开肉绽的伤口,这使他轻轻抽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会尽量轻一些,先生。”
唐烛对换药与包扎的流程非常熟悉,只笑了笑道:“没什么,镊子比较凉而已……”
医生看了眼他结实的手臂肌肉,似乎觉得对这位为了攀附贵族勇保小殿下的富商又不那么了解了。
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情,金发男人道:“山庄每到主人晚餐时间便会锁上大门,如果那时候还没人会来的话,兴许那位执行任务的护卫就要留宿在外了。”
唐烛虽然迟钝,但也听清了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大卫至今还未回来,而且很有可能今晚回不来。
“啊,这样啊……”
看来无论是大卫还是信使,都不能成为打断付涼实验的理由。
唐烛松开了口气。他想,自己可以安心换药了。
毕竟最担心的挑选房间环节已经过去,就算布莱恩不说,他也能猜到付侦探多半是要睡在自己实验室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著曾经还写到过,那家伙为了收集一种叫做“布朗-塞卡尔氏综合征”的疾病资料,悄悄潜入了伦敦一所精神病院,并且在那儿住了下来。
事情的起因是这位大侦探在回英格兰探望亲人时,某个贵族茶话会上,一位公爵家的淑女为了与其寻找攀谈机会,向他讲述了自己做礼拜遇见的“神使”。
据说某位牧师受到了耶稣的亲自洗礼,身体已经成为半神,竟毫不畏惧刀剑与冰火,怎样厉害如何神奇之类的。
付涼出生于宗/教文化浓郁的英格兰贵族,却真真是位唯物主义战士。他亲自去拜访了那位半神,在试探其真身后,还派人打听了是否有人听说过于此类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