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拾青深知自己还没有从绞架上下来,只是套住脖颈的绳索松了松,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但赦免的旨意并未降下。
绞尽脑汁想要开口说点什么的那个人,变成了谢拾青自己。
可她抓心挠肝地想了半天,竟想不出自己能说些什么。
钟宁有一双浪漫的眼眸,能发现生活中每个微小的闪光点,可她没有。
她只把每件事、每个人粗暴地划分为有用和无用两种。既然是以充满利益和评判的目光去看待所有事物,那就绝不会发现它们本身蕴藏的美。
就算想编也编不出来。
谢拾青能编造苦难,编造痛楚,但她编造不了任何美好的东西。
还是钟宁打破凝固的空气,“你要记得每天陪松茸玩游戏,她喜欢扔飞盘。”
她哪还记得狗的事!早就把它抛在脑后不知道多远了。
这个时候是肯定不能说真话的,谢拾青点着头说:“我记着呢,只是松茸今天好像不太开心,我出来的时候,它也无精打采的。”
钟宁惆怅地抿了下唇。
她很喜欢猫猫狗狗,更不要提松茸是个聪明又贴心的小狗,若要问从谢家搬出来,她最舍不得什么,必然是松茸无疑。
可它是谢拾青买的,是她的狗,钟宁不能带走。
“你多陪陪它就好了。”钟宁说。
她的语气比闷闷不乐的松茸还要无精打采。
谢拾青捕捉到了这种变化,当即就有一个想法从她的心里浮出来。
“我也很想它,你现在不在家里,我要是不经常看顾着,它肯定要很孤单。”谢拾青幽幽地叹气,“我记得训犬师说边牧是一种很敏感的狗狗呢,需要主人多陪的。”
“现在也很晚了,不然我先回去吧,也不知道松茸有没有乖乖吃晚饭。”
钟宁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态度是相当积极地送她出了门,看着保镖把车开走,还要殷殷切切地叮嘱她:“给我发几张松茸的照片。”
谢拾青满口答应着,笑容在车开走后立刻就垮了。
她竟然都还不如一条狗!
心里愤愤的她拨通管家的电话,“给我买下钟宁旁边的楼层。”
山不来就我,我可以就山啊。
比起和钟宁分开,新居所的不方便根本排不上号。
等人走后,钟宁就把行李箱拖出来,把里面装的东西都拿出来收拾好了。
不过很多衣服叠起来放就压出褶了,最好买个挂烫机熨一熨,明天怎么说都得去商城逛一圈。
房子是有请钟点工定时打扫的,倒省去了清洁的功夫,不然钟宁真得直接累趴下。
第二天课程一结束,她就直奔商场,开始选购自己要的东西,大多是一些小物件,比如室内香薰,吹风机这些,不是非要用,但有了会更好的东西。
这些小物件,自己能带,她就装上带走了,大一些的电器类就让店家送货上门。
超市也是必须要逛的,她的冰箱空空如也,急需要零食和水果来填满它。
钟宁耗费了一整个下午的时光,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小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电梯时,猝不及防看见个熟人。
谢拾青,还带着松茸一起!
小小的边牧正到了抽条的时候,每天多多地吃肉,也不能长胖多少,变得尖嘴猴腮起来,细长的一条。
小狗不觉得自己有尴尬期,长丑的时候,它的心里只有主人,见到钟宁,嘤嘤叫着就冲了过来,围着她打转,还汪汪地叫,很是激动。
钟宁放下手里的袋子,伸手要摸,松茸狗头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