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很快将做鞋要用的布料棉花线团之类的东西都给送来,除了普通的单布鞋,还要做棉鞋。宋芸特意叮嘱孙大娘用旧布头给做鞋面子,说城里现在风声紧,不好穿得太新太好,容易招人眼,穿得破旧一点才安全。
孙大娘自然不会多想,特意从自己家里翻出一些用不上的破布头,打算用破布头在鞋面做几个假补丁。
宋芸忙完孙大娘家里的事,带着子奕回家做晚饭,晚上还得去一趟牛棚,给爸妈和齐老莫老量一下脚。
之前在京市给爸妈买了两双棉鞋的,那棉鞋太好太新,不适合在牛棚穿,她打算先留着,等爸妈顺利搬到小院里来了再给他们在家里穿穿。
棉衣不用特意做旧,等新棉衣做好,将他们的破旧秋衣改大些,直接缝在新棉衣外头,这样就能保证棉衣既低调又有内涵。
想到就做,宋芸晚上从牛棚回来后,在屋里点上油灯,再点上蜡烛,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再拿出旧报纸按先前量好的尺寸画衣样子,就相当於打草稿,做鞋也有鞋样,做衣裳也得有衣样,这样能减少不必要的浪费,确保不在布料上犯错。
她跟室友只学过做衣服的基础款式,正好适合这个年代的着装大流,画废了三张报纸后,终於把衣样给裁了出来,再比着布料裁,一直忙到十一点,也只是将四套棉衣的面料给裁出来而已,至於其馀的活,明儿再继续。
次日宋芸又和子奕进山,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才回来,收获比前一天更丰盛,到傍晚时,屋檐下已经挂满了野鸡野兔。
院里的十几个簸箕都晒满了草药,还有些没东西装的直接用旧门板和破席子铺在地上晒药草,单药草就占了大半个院子,看着这麽多药草,乐得宋芸牙不见眼。
宋子奕有些奇怪,“姐,这些药草真是咱们这几天从山上弄下来的?咋这麽多?”是他记错了吗?他记得他和姐姐弄下来的药草,好像没这麽多呀。
宋芸拍了拍宋子奕的肩,“不是我们弄的谁弄的?你想啥美事呢?我扎的紧实而已,摊开来就是这麽多。”这小子眼睛也挺毒的。
不过好在宋子奕全心信任姐姐说的话,她说啥就是啥,绝不多想别的。
糊弄完子奕,宋芸心说以後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太贪,哪怕子奕是自己的亲弟弟,系统这事也绝对不能暴露。
三天采秋菜的日子眨眼就过了,村里人大多数都收获颇丰,家家户户院里晒满了蘑菇,除了留下自家要吃的,多馀的干蘑菇都会送到供销社去,要麽换成钱,要麽换成家用的东西。
队里复工这天,宋芸也要重新开诊,早早到了诊室,外头果然等了不少人,等在最前头的,竟然是李会计和李胜利。
相比上次来她这里强行要求开药时的模样,李胜利瘦了很多,原本长得就不好看,这一瘦,看起来就像老了十岁,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李会计拽着儿子进诊室,脸上表情十分尴尬,声音也虚得很,“宋知青,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家胜利把下脉,看看他现在身体究竟啥情况。”
宋芸没拒绝,点了点桌边的凳子,“坐。”
李胜利低着头,不敢看宋芸,也没脸看。
“手拿来。”宋芸也没看他,表情声音都淡淡的。
李胜利将手伸到桌上,宋芸搭了一下脉,很快缩回手,朝李会计道:“耗子药毕竟是毒药,哪怕他後来吐出来了,对身体也已经造成了一定的损伤。”
李会计忙问:“那能不能开个病情诊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