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水仙的爷爷奶奶就是其中一支。
两人靠着祖传做衣裳的手艺,从摆摊,攒钱,再慢慢攒下了锦绣裁缝铺子。
虽然是张家人,但实际上早就和本家没了联系。
也就是逢年过节,祭祖的时候回去一趟罢了。
前些年回去,张巧儿长大了,就被一些人盯上。
本家几个老一辈儿,总惦记着裁缝铺子是张家的财产,不能外传,於是在向阳镇的本族里挑挑拣拣,选了个张二娃出来。
话是这麽说的。
“水仙呀,你就这麽一个闺女,嫁给外头的人,咱们也不放心呀!二娃是本家的,我们从小看着长大,本性好着哩!”
“我们和他也打了招呼,他从你们手里继承裁缝铺子,那以後就是要孝敬你们到老到死的呀!等你们过了,他给你们扛棺材,又一样的姓,和亲儿子没啥差别!”
“两全其美哩!”
张水仙气得不行。
她扭头看向齐根寿,给了他一个示意眼神。
巧儿还在屋子里綉标签。
别叫她出来撞见。
晦气!
齐根寿黑着脸,掉头就去屋子里了。
张二娃一眼就瞧出来他这是不让张巧儿出来哩!
“巧妹!巧妹!你二娃哥出来了!你咋还躲屋子里扭扭捏捏的,害羞个啥劲儿呀?”
他嗓门大。
气得张水仙伸手就要打。
明儿个就要定亲了,他这一喊,叫街坊邻居怎麽看?
只是,张巧儿快。
有人比她更快。
“砰!”
一根扁担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张二娃的屁股上。
那陡然间炸开的痛感,叫张二娃眼珠子一瞪,捂着屁股就往外跳!
“哎哟!艹!谁砸老子?!”
张二娃疼得吱哇乱叫,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眼。
是谢诚。
他的旁边,谢昭双手环胸,大声道:“这人擅闯民宅,哥!赶紧报警!指不定是什麽匪徒想抢劫呢!”
匪徒?
谁?
他?
张二娃一下子愣住了。
他缓过神来,猛地一挥手,大喊:“什麽匪徒?这是我远房亲戚!是我叔婶子!你们是谁?乱动手!我才要报警抓你们!”
张二娃疼得不行。
可愣是支棱起腰,扭头冲着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喊:“各位叔叔伯伯,你们都见过我吧?我来这儿可不止一回了!”
几人迟疑着点了点头,又赶紧猛的一摇头,声音犹豫。
“谁知道认不认识呢?万一来买过衣裳也说不定!”
“是呀!咱春水街来来往往的人这麽多,谁记得这事儿?”
“就是!这谁呀?面生!”
实际上,也打过几个照面。
但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认识呀!
这谢家兄弟近几日在春水街那真是头一份儿的人物!
那麽多官太太都抢他的包儿!
谁敢轻易得罪?
张二娃一看,顿时又气又急,扭头冲着张水仙大喊。
“婶子!你出来说句话呀!”
张水仙打开一扇门,狠狠瞪了他一眼,骂道:“说啥?我们都听我家姑爷的!你有啥事儿,和我姑爷说去!”
姑爷?
张二娃这次疼都顾不上了!
张水仙的姑爷不是他吗?
是谁?
谢诚面皮一热,可这会儿却拿着扁担,往前一站,一双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张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