偃旗息鼓的性器,乱着头发,呆呆地流眼泪。荀锋亲亲他的眼角,顶弄两下,顶出两句求饶。
马乐求饶原本是真的敷衍,像是存心欺负荀锋心软。硬着收拾几回后也学乖了,旁的话说不出什么,单在称呼上作文章,先生老师的不在话下,操得狠了老公哥哥也叫得出口,有回抓着他的手叫他“荀锋哥”,手指交叉着埋进他指缝里,荀锋确实忍不住,心跳得又快又重,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这回玩弄得舒服,人又困顿,嘴上黏黏糊糊地什么都说。荀锋滚烫的脸贴着他的,马乐伸手摸摸他的耳朵,学着下午刚一起看的片里叫daddy,荀锋却愣住了。
这个来不了。荀锋摇头,歪着头亲了亲刚刚摸他耳朵的手指,又吻他的嘴,薄被蒙在头上,胡天胡地又一回。
完事儿贴在一处,马乐仍摸他的耳朵,又挂上来亲他,两片柔软的嘴唇抿他耳朵上的软骨,舔他的耳垂,也慢慢地、湿湿地继续这样叫他。
六、
他们这次回H市是马乐的意思。
荀锋的父亲又病了一回,更不如从前。不过他们知道的时候,人已好了,只是走不得路,开始坐轮椅。荀锋本不想回来,是马乐坚持他回来看看,哪怕什么也不说,给老人看一眼也行。
荀锋觉得他这想法很孩子气,但还是照做了。然而真到了H市,马乐又找起借口,不想到荀家去。荀锋也不勉强,自己开车回了一趟家。
其实,无论是对父亲的身体,还是荀家的情况,荀锋都心里有数:这回是真的要分钱了。
开车回家里,人比过年还要齐,不止亲戚,父亲的情人们,还有集团的高管,就连律师都能凑几桌麻将。开门进去,满屋安静下来,只有外头的鸟叫。
荀锋忽然有些后悔没带个什么针孔摄像头回来直播,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精彩极了。
有些并不想见到他,以免横生枝节;有些则喜出望外,巴不得他回来主持大局。
马乐之前的自杀式爆料并没有生起太多波澜,但荀锋的卸任实实在在地让朝魏的股价来了回剧烈震荡,哪怕美联储和财政部轮流放了几回水,股价仍未回到曾经的水平。
一方面,中美矛盾并未走到终局,大家对经济的信心仍未恢复;另一方面,在他父亲百年后,没有人知道没有荀锋的朝魏会是怎样,家族内斗的前车之鉴从不鲜见。
更不必说像朝魏这样体量的集团,便是想做守成之君,也有相当的难度。无论是外部市场还是内部股东,对于剩下的这群富家子弟其实并不看好。
“父亲呢?”他问了一句,竟没人答他。
好一阵过去,叫哥的叫哥,叫小荀先生的叫小荀先生,一个个都跟刚驯服舌头似的,七嘴八舌地告诉他父亲在楼上书房里,医生刚看过,吃了药,不建议上去。
“刘医生说最好不要让他情绪太激动。”荀键道,“不过你回来就好了!等他好些,我们慢慢地告诉他。”
“他知道我回来。上去了。”荀锋丢下一句,径自上去,留下满屋鸦雀无声。
七、
回来前他跟父亲说过,是父亲叫他今天回来,一推门看到满屋子人便知道明白了。
他心里清楚,这是父亲对满屋子人的嘲弄,也是对一个趁手儿子的褒奖式利用。换在以前,他再如何用自嘲包装,也难免有些快活骄傲,可当他在众目睽睽下上楼,心中反倒空落着难过,不为别人,却为他的父亲。
他感到自己已不属于这里。这里所有的一切,他都切割得干净,只有他的父亲被困在这里。
离这里越远,他便越来越只像一个儿子,父亲也越来越只像一幅刻在汉墓石壁上的画,那些古拙雄健的线条,那些斑驳的朱砂,那些画师的血痕,都无比清晰地在眼前铺陈开,一如他的成就,他的错误,他作为一个父亲存在的全部痕迹。
“他们都说什么。”父亲坐在桌后盯着他。
荀锋道:“大家都希望您能身体健康。”
父亲冷笑一声:“他们都在等我分好钱就去死。”
荀锋道:“大家都是爱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