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并非一直夜海航行。
黑色的水面是泄露的石油,在所有死人的不死人的热战冷战金融战里出现,只要有血,便能燃烧,在水面上燃烧,直到把他也烧成灰烬,和已经毁灭消失的荀锋一起沉入水底。
肮脏的床单,肮脏的箱子,肮脏的雨天,肮脏的情欲,他尖叫着荀锋的名字,如同这名字里有什么魔咒,能叫他在近乎狂热的自慰里不感孤独,不再存在一个“我”。
高潮后,他盯着天花板上发黄的灯。心中有广袤的空落,忿恚便在其中野蛮疯长。
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拿出手机,打开频道——完全莫名的举动,这个频道在那次自杀式袭击就被平台限制了公开直播。
好吧,限制还在——不,频道里有一个人,也是房主。
Jeffery0302,在线。
视频中马乐盯着另一个房主的名字和头像,房间里另一个房主也这样凝望着视频里的小马。现在,马乐在玻璃中,Jeffery也在,他们都在这间手机屏幕隔绝的玻璃房子里了。
“什么时候可以不经房主同意就添加房主了?”
【Jeffery0302:我买下来后】
什么时候?是希望我能登录么?凭什么觉得我会登录?即便我登录也不能说明什么。马乐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Jeffery0302: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马乐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
“Y市,火车站,10点,or refund。”
***
荀锋没有出现,马乐10点准时退了房。外头雨已经停了,他拖着箱子离开快捷酒店,换了条宽松的长裤,底下仍是湿的。
他没有去火车站,反倒掉头往市中心走。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经济太差,路灯都亮一段暗一段。他不知道这么一个无聊少人的小城这个时候还能去哪儿,哪里还有能一眼血泉。
可能是农贸市场,可能是屠宰场,可能是医院,任何与死亡有关的地方。
他漫无目的地、浑身潮热地走在街头,箱子在盲道上撞出沉闷声响,终于在某个绿化带边,“咔嚓”一声,前轮牺牲。
他不禁停下脚步回头蹲下查看,眼冒金星地站起时,这才发现后头跟着一辆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破出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冲着他打了两下双闪。
头顶路灯不亮,马乐看不清,只冲他摇手,又挥手让他往前:“不打车,师傅不打车。”
车门开了,荀锋下来:“知道知道。”
***
过期的愿望能实现,过期的药也有用。不过,新能源出租车设计中拥挤的后座,显然不是为了叫疯狂乘客干这种疯狂情事的。
臭烘烘的车,汽油味,劣质香烟味,下雨后的泥土味,潮湿的水味,还有荀锋的气味。
小穴刚被按摩棒开拓过却未能餍足,正在食髓知味的时候。
马乐跨在他身上,柔软的大腿贴在他的腰侧,有些着急地往下坐,几乎一下就捅到里头。马乐自己弄不到那样深,被顶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叫得声沙。动作却不停下,哪怕腿软,哪怕大腿内侧的软肉都在发抖,仍恨不得将自己完全打开,恨不得用光自己知道的所有dirty word,恨不得自己被钉死在这根东西上。
黑暗中,他看不见荀锋,也看不见他们交合处,只听见囊袋翻起,装在屁股上的声音,性器捣弄小穴挤压的水声,拉出银丝,极细微地断裂,贴在潮湿的皮肤上;马乐沙着嗓子哼哼声,夹得荀锋在喉咙里震动的、颤抖的呼吸声。
马乐在他身上去了一回,荀锋还硬热地插在里头,戳弄得他不畅快,手落在荀锋胸前衬衫的扣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抠着。
荀锋的手掰着他的腿,将他像一本书一样打开。手指拨弄插着东西的小穴外缘,摸索着探进后穴。不过是被摁了两下,马乐就感觉自己底下在喷水,坐都坐不住,耳朵热得不属于自己。
别。马乐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耳朵更热,心说我这是在拒绝吗?这简直是笑纳!
荀锋在他的身下笑,震动从胸腔传到他们紧紧贴着的一处,半边身体都酥麻。一手插在后头,一手陷在他屁股里,捏着臀上软肉。
“不舒服……”马乐捏起拳头,不轻不重敲了一下荀锋的小腹,小声道。
接着他松开拳头,变作手掌,滑到他背上,抚弄着脊梁凹下的痕迹,在他的背后交错着手,把一整具身体抱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