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若德能拿捏马乐这么久,就是知道他什么背景都没有,无论怎么对他,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可这都要坐牢了,还拿着这件事要挟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他马乐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进去顶罪分锅吗?人家也是要侦查的啊,不是他说是自己干的就是自己干的,与其再想这么多,还不如把转移的钱都退回来,争取态度良好少判几年。
马乐捏着那叠文件,心事纷乱。陈彬叫了他第二声才回过神:“马先生,这个文件您看就可以了,我不能给您带上去。”
马乐立即明白,直接还给了他。陈彬微笑道:“之后我发一份电子版给您,但,也请不要让荀先生知道。”
“当然。”马乐道,“还有一件事,关于我个人的事,之前有个朋友,叫黄俊的……他是不是也没事了?”
陈彬道:“我主要还是替老板处理江泰的事,他的情况具体我也不太了解。您和他后来有联系么?”
马乐道:“联系过几次,他说之后不做了,要出国务工。可我听他的口气,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我问我律师,他也说不清楚。”
陈彬道:“警方一般这方面是有分寸的。不过他既然说没事,那应该也没事了,也不要过分担心。”
有他这句话,马乐的心定了许多。未免荀锋问起,真的去酒廊喝了点东西才上去,不知是不是酒太冷,总是胃里不舒服。
晚上的招待在一家银座的俱乐部里。不知是短视频的拍摄还是有些夸张成分,还是压根就是文化差异,环境氛围确实挺纸醉金迷,但马乐还是觉得局促了些。不过日本人好就好在局促,国内的二场比这个热闹十万倍,实在有点儿吃不消。
日本人也算做过功课,知道荀锋不喜欢吵闹,整体还是商务招待的氛围,甚至也把他当作随行的工作人员,也请人招待。马乐刚要谢绝,荀锋替他应下来了,选了一个可爱的热情的小女孩儿。
也算是给我面子了。马乐想。
这些陪酒的男孩儿女孩儿有大有小,最大的三十多岁,最小的才二十岁,英文竟然都不错,一问都读过不错的大学。马乐一时感喟,旋即又自嘲起来,再一阵又想起慧慧和小方,不知她们现在怎样了。如果黄俊没事的话,多少都还有个照应的吧。
荀锋听得懂日语,却只讲英语,对面便英加日地奉陪。马乐只隐约听得一些,他悄悄看荀锋,确信他恐怕也只听懂了一部分。
可荀锋听不懂是不问的,他是在场人里最自在的。想说话了就笑笑说两句,不想说话就喝酒,难得听到他们讲起一点儿感兴趣的,就捉着问下去。只要他开口问,不论是日方还是其他随行的助手,对方都诚惶诚恐地答上几车话,生怕漏掉什么,他却又惜言如金了。
实在是比较难伺候的一类老板甲方。
正说起什么,外头一阵喧闹,问了才知道开了黑桃A,送了香槟塔。
马乐确实有点儿好奇,借口去洗手间出来看热闹,只见西装笔挺的男孩儿排成一排,熟练地恭喜庆祝,又绕着房间走,势必要将客人的慷慨昭告天下,客人揽着陪酒女郎站在那边合照,在一声声道谢里飘飘欲仙,接着便龙颜大悦地派发小费,赠送礼物。
和那天去集团开Townhall时我们排着队去拿红包真是一模一样。马乐想。
他甚至“大逆不道”地感觉在那个陪酒女郎的脸上看到了荀咏或者别的什么他记不得脸的荀锋的姐妹,在客人的脸上看到荀键或者别的什么他记不得脸的荀锋的兄弟。
他突然感到极度反胃,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日本人饭量小,晚上吃得贵但也不多,跑去卫生间也没吐出什么,只觉不舒服。出来洗了把脸,抬头看见荀锋站在他身后。
“你还好么?一直没回来。”
“没事儿,喝多了。”马乐连忙解